明秋买雪娘，图的就是一个新奇。让她跳舞，还没开始跳，就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这算是不错的一个噱头。

因为她长得奇怪，稍加艺术化一下，反而十分独特惊艳。

明秋为了让傅挽跳的舞超过璠王的舞姬，对傅挽的待遇还不错。他给傅挽找了京都最善舞的舞娘教她跳舞，又选了教坊司里有名的花娘子来教傅挽怎么卖弄风情，怎么才能让人一眼便觉得妩媚惊艳。

奈何傅挽简直是个榆木，根本不开窍。

跳舞倒也罢了，虽然要从头开始学起，好歹她身体柔软还算是个苗子。

到了气质风情这一块，傅挽简直是泥石流，不过几天，便是教坊司的花娘子也跟着傅挽变得仿佛一个女装汉子。总之，明秋看了头疼。

明秋和璠王打的赌注是，在街上随便买一个奴隶，调教上两个月，跳的舞也比璠王的舞姬要好，身段也更加勾人。

为了不丢脸，明秋亲自上阵盯着。

祁衡看不见，走路也要拄着拐杖。其实傅挽起初是让他自己呆在院子里的，但是每次练舞结束回去，祁衡都巴巴地坐在枣树底下等她，乖得不行。

于是傅挽干脆把他也带上。

祁衡和明秋都在舞台下方，傅挽侧身一甩水袖，腰肢折旋，舞姿算是十分标准有灵气的。明秋懒懒地坐在软榻山，翘着二郎腿，脸上笑意清隽慵懒。

傅挽上了妆，雪白长发被梳成一个低髻，用赤红发带系着。额心画了一朵殷红花钿，唇上也染了丹朱，红色的瞳孔往外，眼角晕开薄红，衬得她明艳如梅花点点的初雪。

便是因为白化病的缘故看起来有些骇人，此时看起来也是惊人的明艳诡谲。

明秋含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忽然，拊掌。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低低的丝竹声在附和着傅挽的舞步。此时明秋拊掌，便顿时使得室内变得热闹起来，让人忍不住地去想，明少卿向来恃才傲物，怎么会这样认真地鼓掌呢？

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傅挽身上。

这个少女开始展示自己的时候，众人才能看得见她身上的光，简直明丽得灼人！

明秋的目光近乎是痴迷地落在傅挽身上，少女踮起脚尖，柔软的腰肢向侧面下腰，水袖抖起，她抬起身时下意识露出一点笑意，目光遥遥地落在……

那个废人身上。

明秋的目光微微收敛，随即侧目看向祁衡。

祁衡似乎能察觉到傅挽的目光，他竟然遥遥地对台上笑了笑。明秋的手微微收拢，冷哼一声，淡淡道：“去给我沏壶茶。”

祁衡似乎没有察觉到明秋的目光，只是温和地朝着傅挽的方向站着。

明秋的侍从下意识要去沏茶，却被他一个目光扫到祁衡身上。

侍从眼珠子一转，顿时明白过来，二话不说一拍祁衡，粗声粗气道：“去给少爷沏茶！”

傅挽在台上，只知道侍从在和祁衡说话。祁衡那么凶，就算侍从想欺负也欺负不了，所以她也没有多心，顺着曲调继续踩着下一个舞步。

但是，祁衡真的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对侍从道：“在何处沏茶？劳烦带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