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罚”这样的词绝对不会从普通人的嘴里说出来,比如凤凌,她自认为自己便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她就不明白天罚究竟为何物。
但她后来才晓得,不明白天罚为何物不过是因为她没有文化。而她将此作为衡量天权普不普通的标准,简直是没有标准。
天权的话音落下去没多久,白越哗的一声甩开了折扇徐徐轻摇,不同于凤凌的疑惑,更不同于付天卿的严肃,他的神情甚至带了几丝玩味:“哦?天罚?”
天权微微点头:“不错,怯铃村的这桩营生做得真可谓滴水不漏,若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离奇病症,只怕会瞒过许多人的眼睛。”他说完略微顿了顿,又开口纠正道:“不,不止是人。”
凤凌左看看这个右看看那个,越发觉得听不懂他们的话。不过师父教过,不懂就要问,此时此刻正是发扬这优良传统的好时候。于是凤凌端正了坐姿,清了清嗓子,一双大眼睛满是诚恳地望向了天权:“什么是天罚啊?”
天权抬眸看了她两眼,最终却将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向了她身边的付天卿,让凤凌的眉心禁不住跳了两跳,侧身将付天卿挡了挡,她又催促着问了一遍:“天罚是什么啊?”
她以为自己摆出如此诚恳的态度定然能够得到对方一个同样诚恳的回答,却没想到天权虽是收回了目光,却又低头慢悠悠地为自己斟了一盏茶,轻轻抿了两口之后又抬眼望向了窗外,凤凌顺着一同望了过去,除了辛落尘与南安,再没有什么。
“凤凌姑娘想知道的一切,到了晚上便都会揭晓了。”
他的回答终于响起,却仍旧是模棱两可,说了跟没说一样。不过好歹还是给了她一个期限,凤凌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强压下了心中的疑惑与好奇,静等着晚上的到来。
其间几个时辰里,南安的母亲曾醒过来一次,喝了天权的药后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直到黄昏时分才彻底醒来。虽然不知道天权究竟给她喝了什么,但看她的气色倒的确是好了很多。凤凌一边佩服着天权,一边担忧起自己的处境。
从昨晚开始的经历告诉她,他们现下所处的这个怯铃村大抵是属于那黑衣男子的势力范围,也就是南安口中的宁言。虽然不知道他打着的究竟是怎样的主意,但凤凌不会忘记自己曾在他面前夸下的海口。
如今解决掉天权与辛落尘似乎是做不到了,也不知道那狼妖会不会因为这个而吃掉她。若是真打算吃了她又该怎么办呢?说自己太瘦没什么肉?还是说自己太臭无从下口?不行不行,太臭这个借口不好。她好歹也是南忆国的冒牌圣女,可以自嘲但绝不能自毁。
凤凌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思考着关乎性命的大事,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柔柔的光晕。辛落尘站在门边看了她许久,终于鼓起了勇气朝她迈出了脚步,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两道冰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