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尚书辞官回乡之事没了下文天子把元羲叫了去,好奇地问她是怎么安抚的钟小姐,竟让她留了下来。
元羲笑嘻嘻道:“儿臣不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与她分析了一番局势。劝她不要因自己而误了钟大人的前程,否则便是不忠不孝之人。到最终她便也认命了。”
同自己想的相差无几皇帝笑了笑,道:“你倒有些口才。”
元羲却扳着手指头算起来:“儿臣可不止是废了口舌也舍出去了好些心爱的首饰,又找了庵堂安顿钟小姐这一笔笔的,可都是钱。”
天子忍不住笑骂:“悭吝鬼!原是来问朕要钱的。”
元羲俯身行礼,道:“多谢父皇!”
天子指着她笑道:“你啊。”到底还是按照先前的承诺赏了她好像珠宝首饰。
沈皇后在甘泉宫听说昭宁公主奉旨入宫,吃罢午饭才回去,还拿了陛下好些赏赐不由冷哼一声,心中多少被刺了一刺。
“整个后宫都在节衣缩食,她这里陛下赏赐倒是不断。”
“听说是殿下把自己的首饰挑了些给钟小姐,陛下这回是补贴殿下的损失。”
皇后听了轻抿了唇道:“元羲这般汲汲营营讨好她父皇却不求一门好的婚事她难道就想这般混着?”
她身边的心腹侍女便顺着这话道:“昭宁公主十八岁的生辰都过了陛下却一点儿也没有替公主选驸马的意思,莫不是……”
莫不是在等沈家大公子出孝?这祖母之孝一年足矣。
沈皇后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摇了摇头道:“不会的。陛下已跟韶卿提过尚嘉蓉之事叫韶卿用不欲叫两姐妹反目为由给拒了,如此,陛下断不好再开口提尚元羲的事。”
说罢又自嘲一笑道:“元羲的婚事陛下摆明了自己有安排,我是不必操心了。操心多了反而招人嫌。”
自天子同她透了口风,皇后这心态越来越平和了。看陛下行事也是栽培器重沛儿的,一心一意为他打算,那她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皇后却是怎么也想不到,她的好侄儿早已同元羲滚到了一处。还滚了不是一回两回。
却说钟琳的事解决之后,元羲自觉先前办唱卖会后未及时办个庆功宴,有失她做事大气的名声。这一日便特给裴忌等出力之人下了帖子,邀他等来公主府参加这庆功宴。
昭宁公主作为名副其实的帝都第一纨绔,却未曾在自己府上大摆宴席,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裴忌这心心念念同公主殿下打好关系的生意人自正是求之不得。这不,早早便开始准备赴宴的礼物了。
公主殿下见多识广,手上更有珍宝无数,这礼便也不大好送。送什么都显得寒酸。
又要有诚意,又要打动公主这样的人,实在是一桩难事。
“你帮我出出主意呗。”裴忌看着沈珏道。
沈珏却问:“我帮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裴忌愣了,惊道:“你我之间,谈好处未免伤感情。”
沈珏却摇了摇头道:“非也,你不是自诩生意人嘛,在商言商,这才是正理。”
裴忌叹了一口气,认命道:“你要什么好处?”
沈珏歪了头想了会儿道:“先攒着,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裴忌见自己莫名其妙已负债在身,只得道:“现在可以说了,你说我送什么为好?”
沈珏老神在在,边给自己斟茶,边道:“说来也巧,我手上正好有一副上好的画,送予你去做人情也未尝不可。”
裴忌不由惊讶起来:“什么画能叫你有这样的信心,一般的字画可拿不出手。”
沈珏笑了笑,道:“正是美人图。”
裴忌忍不住拔高了声音:“阮休问那个美人图?那幅公主不是卖出去了吗?”
沈珏瞥他一眼道:“这美人图又不止一幅。”
若是美人图,还是公主不曾拥有过的美人图,倒也拿得出手。
裴忌把折扇扣起,在手心轻敲了一记,朗声道:“快去拿来,我看看!”
元羲看到那画的时候,忍不住怔了怔,这画实在是很像……
她面上不露声色,只笑着谢了裴忌,着人领他入席。
那一日宴席上还有当日唱卖会上最终的买主,元羲为答谢他们那一日慷慨解囊,特在公主府设宴款待。
这些富豪纨绔也想不到,不过出了次血,竟在公主这儿挂上了号,不由大喜,个个拿出了逢迎的本事来,席间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都是人精,贴心之处比之裴忌少不了几分,凡赴宴者必备大礼,这一日,元羲收礼收得手软,又是大大赚了一笔。
到了晚间,元羲叫侍女点了灯,打开了那美人图,细细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