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阵被乐瑾简单粗暴地打破,东皇太一短时间之内,没有精力重新再布下一个阴阳阵。 避开了阴阳家各位大人的视线,乐瑾暂时不会有危险。 他衡量了下利弊得失,最终,无动于衷地冷眼旁观了。 “你怎么又来了?” 小星魂很不情愿的说:“我来这里有任务,顺便看看你死没死,死了的话顺手毁尸灭迹。” 阴阳家的人还不知道后山禁地的情况,如果她死了,他当然要毁掉一切他出现过的痕迹,以绝后患。 “就冲着你这句话,我就算快死了,也要再活一段时间!” 三个月时光悄然流逝,乐瑾脸上渐渐有了几分血色,黑黝的眸也重现光彩。 连续昏昏欲睡三个月,女孩恢复精力,比他想象得还会折腾人。 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想法,突然想把华笙枝种回禁地深处,并且假似趾高气扬地让他必须把华笙枝看好,不能让其他人摘跑了。 最近禁地周围守卫甚严,他都是冒险而来,除了东皇太一和月神,谁会来找死!越想越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蠢事。 乐瑾见他又沉着脸,忍不住皱起漂亮的小眉毛,“你怎么又不说话?” 然而星魂只是淡淡看她一眼,语气恶劣得出奇,“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和你闲聊的?” 她蹲在树荫下,翻了个白眼,“不然你以为我叫你来干什么,谁还会想和你谈情说爱不成?我待在这里,无聊得都快发霉了。” 星魂真搞不懂自己哪来的秦国时间理会这莫名其妙,古古怪怪的女人。 乐瑾见他又不理自己,自感没趣的移开视线,瞅着自己种下去幽绿色的华笙枝,暗暗愁眉,“你说我插的华笙枝是不是永远也发不了芽?都这么久了怎么不长新叶?好歹也是你用血浇过的,再不发芽就没机会了。” 木部生长万物的功法星魂偶尔会有涉猎,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帮帮这个蠢女人。 “我可以帮你。” 乐瑾抬头看着说出此话后脸色更阴冷的星魂,一脸怀疑,“你确定你可以?” 星魂:“……” 他真想刚才没有说过这种愚蠢的蠢话。 她站起来,单手叉腰哼道:“快点说话!我已经听到了!” “哼,就你这些愚蠢的心愿,谁做不到!” “你说什么,我愚蠢?” 小女孩声音拔尖,片刻又恢复正常,以一种翻书的速度迅速变脸,叹道:“唉……我到底为什么要和一个傲慢的小鬼计较?算了,既然你都把话说得那么肯定了,我就装作你真的能帮我完成我愚蠢的心愿吧,反正我又不会少一块肉。” 星魂:“……” 事实证明,星魂果然能让她愚蠢的心愿如愿以偿。 重新种下华笙枝的第六天,小小的幼苗经由他之手已经长得青葱俏丽,乐瑾却没有多看几眼华笙枝的模样,而是捂着脸盯着蓝天叹息: “我觉得我一定是做了一场梦,梦里我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被困住,可怕的是我居然变成了一个七八岁小鬼的模样,返老还童也不是这个返法,我明明还是个妙龄美少女啊!” 星魂以为,这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牙齿还没长齐呢,还妙龄美少女。 “你应该醒醒了。” 小女孩表示同意:“我也觉得我是该醒了。” 白日梦总是要醒的,永远不醒的梦是给死人做的。 “啊对了,星魂,你不是说后天要进什么罗生堂经受考验吗,加油吧小公子,要是没有通过考验,我会失望的。” 乐瑾伸出魔爪掐住他嫩嫩的小脸蛋。 星魂恨恨咬牙,“我一定会过,你给我放手!” “叫姐姐,叫姐姐我就放手~”浅淡的笑声飘散在空气中。 …… 假若她不离开,高高在上掌掴他人生死的国师大人会不会多一个青梅竹马? 当然一点儿也不可能。 那年禁地桃林之下,小小的少年不需要青梅,因为那种特殊的地点平静而又危险,没有勾心斗角,谁能知道离开以后的他们会不会刀剑相向? 而乐瑾,被禁地古怪的阵法缩小成七八岁,还执着的想要找到兄长的她,需要什么乱七八糟的竹马! 离开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小星魂啊,我打算离开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她晃荡着两条小腿坐在树干上,红色的霓裳在一片绿意中分外醒目,树间罅隙的阳光在她脸上落下点点斑影。 算算时间,她在这里已经待了十个月,如今伤已经痊愈,是该离开了。 星魂巴不得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滚出阴阳阵,和她一起走?笑话!只怕他会被烦死! 给她一个冷眼,“你可以快滚了。” 乐瑾瞪圆黑溜溜的眼睛,“你说什么?小星魂,把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 “你可以滚了!” “啧,真是绝情。” 星魂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罗生堂的试炼已经结束,他毫无疑问打败所有对手,顺便不小心把木部长老给收拾了,本来他来此是想告诉她的,不过看样子没有必要了。 “小星魂,我认真的想了一下,你说得很对,我确实该醒了,白日梦总是要醒的。那么,后会无期了。” 他听到她在他身后这么说。 鲜活的笑颜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又断断续续的破碎成冰渣子。 离别,不外乎是生死之外永不相见。星魂在乐瑾离开后一步步爬上左护法的地位,哪怕鲜血淋漓也只是邪肆的冷笑,蔑视所谓人情冷暖,妖戾冷厉日益渐甚。 从八岁到十四岁,时光让星魂无可奈何的事一件件化为乌有,他成为了大秦的护国法师,年幼之龄便比肩倍受秦始皇重用十多年的月神。 后山禁地再次被东皇太一布下阴阳阵,乐瑾种下的华笙枝在桃花林无人知晓的角落里茁壮成长,从此再无人进入过禁地之内。 六年前的女孩甚少出现在星魂的脑海里,他在阴暗中逐渐淡漠最初的感动。 但是他没有想到,时隔六年,她会再次闯进他的世界,再度成他唯一的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