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回头的时候,就看见头发上戴着深蓝色发带,上身穿着深蓝色的卫衣,下身是一条浅灰色工装裤的清秀少年。
他不想理会,牵出停好的自行车,打算坐上去扬长而去。
周洋琛快步跑了上来,拉住少年的后座,不让他走。
“恒子,你有意思嘛,我哪里得罪你了,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放下啊?”
林恒坐上车,没有回头的意思,使劲蹬车却怎么也动不了,索性下了车,往前走。
“诶,你连车都不要了。恒子,林恒,你不要,我可就骑走了。”
说着,周洋琛骑上了林恒的车,骑到他面前嚣张放肆的左扭右扭,又滑稽又可笑。
“诶,不是我说,你这车可真不行,改天兄弟送你一辆新的,保准好!”
林恒就当作没看到一样,一直目不斜视装聋作哑往前走。
这时候路灯已经一盏一盏亮了起来,晚高峰车流已经过去了,大马路上的车有点少。
人行道的来往过路的人并不多,很稀少。
红绿灯闪烁起来,周洋琛陪他一起骑在人行道上,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也不管林恒乐不乐意听。
“恒子,你知道吗?我在外面的时候,还参加了……”
“而且,我还赢得了不少……”
“丽云妈很想你,每到一个地方,就会……”
“恒子,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我给你写信,你从来没回过。”
“你还在怪我们吗?”
林恒虽然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但他怎么可能真的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他觉得很可笑,这几年来对于周洋琛来说,是父慈母孝兄友弟恭的和谐幸福大家庭。
那他和他爸爸又算什么呢?
每次回到家里,都是冷冷清清的,没有一点家的感觉。
爸爸忙于工作,基本不怎么回家,家里永远是他一个人,他最怕孤单,却从早到晚孤单,习惯成自然。
每次,他都很害怕过生日和放假的时候,爸爸永远在外参加竞赛当评委,不然就是补习班上课。
蛋糕都是他一个人吃的,吃到吐,后来干脆就不买了。
有时候,他坐在那里写题,还能听见隔壁房子里邻居小孩子过生日时,全家人,爸爸妈妈围在他身边唱生日歌说祝福的话语,他羡慕。
那时候,他就在想,周洋琛是不是过生日的时候,他的妈妈在给他做好吃的,给他张罗生日蛋糕,给他唱生日歌精心准备送礼物。
这些想法一冒起到脑上,他就告诉自己,这辈子,他都不要过生日了。
“林恒,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扭扭捏捏跟小女生似的,你回答我一句话,是不是会死啊?”
周洋琛停下车,从车上下来,将自行车扔到一边地上,走到林恒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眼神直视他的眼睛,没有丝毫畏惧。
林恒直接调头就走,压根不按常理出牌。
周洋琛拍了下脑门,这林恒还真是块难啃的骨头,难怪丽云妈妈说她去找他几次,都没办法。
他不死心,伸手拉住林恒的手臂,被林恒使劲用力挣脱开。
“周洋琛,别碰我。”
少年脸色铁青,带着煞气,看起来忧郁的眼眸愈发深邃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