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少主?”
赵懿不断呼唤着陷入沉思的存云。
“少主!”赵懿大叫一声。
存云不耐烦地回答:“干什么?”
“不是......我看您心不在焉的,听侍从们说,少夫人的母亲今早来这了?”
“......嗯,怎么了?”
“有、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有,一切安好。”
赵懿看着态度冷冰冰的存云,撇嘴识相地离开了。
存云见赵懿走后,长吐一口气。他将手肘靠在案桌上,双手扶额,回忆着早上辛夫人离开时发生的事情。
侍从通知他辛夫人要走时,存云连忙赶到门口,门里站着沉默的庭华,门外站着端庄的辛夫人。
存云走到庭华的身边,笑着对辛夫人说:“辛夫人慢走,这次招待难免不周,若是辛夫人赏脸,下次招待必是上上宾。”
“少主说笑了......”辛之木回应道,“少主,我的女儿立华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好好地珍惜她。”
存云正要回话,忽然感觉身后的衣服像是被人轻轻地扯住,他是尽力用余光才发觉是紧紧靠在自己身边的庭华低头攥着自己的衣角,看起来有些胆怯。
存云有些怔住,他迅速眨了眨眼睛,先回应好辛夫人的话再说。
“啊、啊,我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立华,我走了。”
“......母亲慢走。”庭华弱弱地回答道。
辛之木满意地一笑,走上了轿子离开了。
存云目送着辛之木离开,但同时,他不忍心挣脱掉身后攥紧自己衣角的庭华。
于是两人就站在门口许久,存云默默地等待着庭华,即使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着什么,但是他确实是不想转身就走。
“立华?”存云微微侧过头低声轻语呼唤着她的名字。
庭华一惊,立马挣脱开自己抓着存云衣角的手,然后干笑道:“啊......母亲给我们送来了家里自己种的雪桃,我去叫人洗一下。”
说完话,庭华赶忙去正厅拿母亲送来的礼盒。
她静止地站在那,低头看着精致的檀木盒,不知自己的泪珠悄悄地掉了一滴下来,随即豆大的泪珠一个接着一个不争气地往下跳,擦了又擦却还是擦不干。
“立华......”存云不知何时站在了庭华的后面。
庭华连忙擦掉泪珠,抑制住哽咽的声音说道:“我马上去叫人......”
存云一把抓住了要逃离的庭华的肩膀,只见庭华抱着有些笨重的檀木盒,眼眶红红的,散布的细小泪珠将睫毛打乱,却显得睫毛愈加地浓密和纤长。
存云一只手将庭华胸前抱着的装有雪桃和红豆糕的檀木盒拿起,放到桌子上,另一只手依然搭在庭华的肩上,试图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他轻轻地摸了摸庭华的头,没有说一句话。
庭华的泪腺终于控制不住了,双手捂着脸开始啜泣。
“对不起……对不起……”
存云缓缓地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前,直到自己能感觉到庭华完全倚靠在自己怀里,然后双手搭在她瘦小的肩膀上。
即使知道会很丢脸,但是庭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存云试图将自己挽入怀中时,积压在内心的情绪一下子从泪腺里爆发出来。
她是如此近距离地触碰到他,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衣物的皂香味。
存云任由庭华靠在自己怀中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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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之后,已经是傍晚了。
庭华揉了揉肿胀酸涩的双眼,感觉世界都是变得模糊起来。
她回想着自己早上极为丢脸的画面,在床上抓耳挠腮,不停地把头埋在被子里。
“太......丢脸了啊,让月庭华,你怎么会这么讨人厌啊......”庭华拍打着自己的脸,懊恼地自言自语道。
“啊啊,害不害臊啊天啊......”庭华软趴在床上,捂着自己的眼睛,试图忘记那些让自己蒙羞的场景。
“哭什么哭,你怎么这么丢人......啊啊啊,丢死人了见不了人了啊!”
“你是猪吗?我觉得你就是一只猪啊让月庭华!”
庭华一边捶墙一边用额头试图撞墙,但是要碰到墙的那一刻又轻轻地贴上去。
在“自我反省”了一刻钟后,庭华才乖乖下床,整理好乱糟糟的床铺,然后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糟糕的妆容和头发。
忽然,她听到门外有动静。
“啊......少主。”
“饭菜给我吧,我来送给她。”
是侍从和存云的对话。
庭华猛地抬头看着镜子中双眼又红又肿的样子,迅速跑到门前堵住门。
“?”
待侍从走后,存云刚想要推开门,却发现门被人从里面堵住了。
“别、别进来了!”
“哈?”
“我、我说了你别进来了!”
存云疑惑地站在原地,随即再一次试图推开门,“你让我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