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彧笑了一下，从苏茉手上拿走那只玉埙，口中的话却很严肃，“听说你身边有朱雀的事，已经被龙御那边知道了。”

苏茉点了点头，“葭卉当时差点死在万泽良手上，露出真身，被太子下面的人知道了。”

葭卉回来的时候，他们谈起这些时，良彧并不在场。

苏茉有点隐隐的感觉，他并非完全不知自己的秘密，只是刻意回避，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之外，让自己安心。

这样的做法，与龙骁一样。

龙骁曾说，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朋友之间虽需坦诚，却也要留给对方保守秘密的空间。

她心下安慰，自己的眼光不算差，认定的这三个朋友，都是真正的挚友。

良彧学着她的样子，将埙拿在指尖把玩，说道：

“乾元这片天地中，并没有神兽，也许在上古早期有过，后来全都消失了。

除了本尊，他的真身是少有的两种神兽血脉融合而成，神兽梁渠和神兽白虎，这才得以留存。从元气消失后的上古末期，经历了整个仙古时期，直到现在。”

他朝苏茉笑了笑，“当世除了本尊，神兽只在上古典籍中有记载，可你身边却还有，……”

苏茉立即明白了他这个笑容的含义，小渠从栖霞宫开始，一路跟着自己，恐怕早对葭卉他们的身份有所了解，还有蜃龙，他不光知道自己拥有神兽，小鼎和小七还得了他的龙族传承。

自从在衍武第一次升至先天，被龙萱杀死之后，她一路小心翼翼保守秘密，竟还是愚蠢地重蹈覆辙了！

她双手撑在石桌上，渐渐用力，要以此为支撑，才能让身子不因悔恨而颤抖，望着良彧的眼神满是戒备。

他的手也放在桌上，朝她靠近了些，却不敢伸出，微笑地看着她，声音诚挚而温柔，“本尊没有恶意，他与你并非偶遇，良煜是为你而去，也是甘愿为你而死。”

最后这句话出口，原本的懊悔与疏离，被良煜死前的那个笑容代替，苏茉的眼泪拂上脸颊，迅速滑落。

良彧的手动了一下，终于轻轻覆在她的手上，“别哭，他和我一样，是凡人之躯，本就是命不久矣。”

他的声音充满怜惜，还有心疼，和一丝无奈，像是宿命的安排，也许冥冥中早有注定，本尊化出这两具分身的使命，便是来守护她，为她而死的。

苏茉没将手抽出，另一只手抵在额间，试图挡住泪湿的双眼。

泪水仍是止不住的淌下，她几乎从没哭过，竟不知道身体里有这么多泪水，供她祭奠良煜的替死恩情。

良彧一直耐心地柔声哄她，翻来覆去只有两个字，“别哭，别哭……”

过了良久，苏茉的心绪渐渐平稳，听他叹了口气，“要是让……葭卉他们看到，以为是我欺负你，我可走不出你家大门了。”

苏茉哭出来，倒觉得踏实多了，听了这话轻声笑了一下。

良彧在心中又叹一声，他原本想说的不是葭卉，而是龙骁。

他是真没想到，龙骁竟对她动了心。

他并没有刻意打探他们这一路的情况，他们到了图卡城后才开始知道一些，直到长乐传来妖宫的事时，他才后知后觉。

不光是龙骁对她，她对龙骁的拳拳维护，才是最让他心灰意冷的。 良彧笑了一下，从苏茉手上拿走那只玉埙，口中的话却很严肃，“听说你身边有朱雀的事，已经被龙御那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