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春此时态度毕恭毕敬，“回前辈的话，奇兰城的确不属妙音派辖地，原本是由施家和李家两个修真家族共同管理，后来施家家主迎娶了妙音派的琴兰仙子，最近十年，城辖司司主便由妙音派的弟子任职。”

“你既是奇兰城修士，便也受城辖司管辖。”苏茉说着，指了指莫凡，“你诱使凡人向修士动手，这事若城辖司知道了，不知如何判你？”

听得这样的质问，方如春面如死灰，扑通一声跪伏在地，他在凡人面前向来吹嘘自己的奇兰城出身，却终究不过是城中无权无势的底层修士。

不明真相的凡人将他尊为上师，便是青木这样的妖修也奈何不得他，但城辖司对城中居住的散修确实有监察职责，像他今次犯下的错，说大不大，兴许城辖司并没有兴趣理会。

但说小也不小，若是真要惩戒，只需将他逐出城去，对他这样的散修也是要命的打击。

“前辈，前辈饶命，小人是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还望……，还望前辈给小人一次悔过的机会，莫要让城辖司知晓。”

莫凡看着平日受人尊崇的方上师如今这副嘴脸，心中略觉解气，又不由得想到将来若自己也能修炼，待有朝一日修为大成，是不是也可这样，自己的命运不受人摆布，还可以操控他人的生死。

青木嘿嘿直乐，“方如春，你在凡人中间充装神棍，可曾想到会有今日的下场？原来城辖司还管这个，早知道我就先去告你一状。”

“狐狸精……，啊不，青木道友，咱俩平日虽小有龃龉，毕竟我也未曾真害过你，倒是你确确实实害了这……位小兄弟的母亲，如今却向我落井下石，实在太没道义。”

“我可没……”

苏茉冷哼一声，将二人的斗嘴中止，方如春顿时静若鹌鹑，青木眯着狐狸眼笑嘻嘻的，却也不敢再说话。

其实她也并非是要惩治方如春，莫凡母子这事，有了自己的介入，因果福祸本就已经改变，便也再没什么好追究的。

她只是见方如春有些自恃，这才威慑他一下，令他吐消息吐得爽快些，她看了看眼前两人，方如春油滑，想必知道的事情不少，青木却有些妖怪本性，肚里的弯弯道道不多，但所知大概也有限。

“我想请问两位，这里的雾气是怎么回事？”苏茉话说得虽客气，却带了两分修为上的威压。

方如春顿时觉得胸口一滞，冷汗都下来了，他眼珠乱转，想着说些什么取悦对方，却因这一耽搁，失了先机，已被青木抢先开口。

“我知道，我知道。嘿嘿，晚辈在此修炼多年，就是奔着这雾气所来。……这原本也不是水雾，乃是蜃气，对我狐族的修炼益处甚大。蜃气平日很是稀薄，几乎察觉不出，只有十五月圆之夜才会浓郁些，但最近蜃气极盛，也不知是中秋将至，还是另有原因。”

他一口气说完，得意地瞄了方如春一眼，便听苏茉问道：“还有呢？”

“啊？还……还有？”青木茫然想了一阵，惭愧地垂了头，“……晚辈只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