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一辈子护着她,是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陈晋荣抱着冉蝶,大步迈出门去,语气平静得跟冬日里结冰的湖面似的。
文兴河道上映照着凤翎阁的火光,两岸和河中的画舫顿时都喧闹起来。
河道转弯的暗角处,停着一艘两层的画舫,陈晋荣一上去,就吩咐人把船远远的开出去。
陈晋荣站在画舫的甲板上,听着屋里头时不时传来几声惨叫,牙关便咬得越来越紧。
半个多时辰后,门终于被打开,屋里出来两个侍女,一人手里端了个盆,盆里面的清水已经被血染成了暗红色。
她们对陈晋荣行了礼,便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隔了一会,落在后面的女医拎着箱子出来:“大人,血已经止住了。”
陈晋荣嗯了一声,又问道:“除了后背,还有哪里有伤?”
“新伤倒是没有,就是那姑娘身上还有旧疾未愈,所以导致内息失调,奴开些方子,好生休养既可恢复。”
陈晋荣朝她挥了挥手,女医便退了下去。
陈晋荣进了屋内,反手把门关上,避免外头的寒气吹进来。
他停在桌前倒了一杯热水,这才走到床边。
“好点了吗?”
冉蝶脸上不见血色,便越发衬得黑色的眼睛格外明亮,她就着陈晋荣的手,喝完了那杯水。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晋荣用手帕替她擦干嘴角漏出来的水。
“我不来,你今日怕是得死在那里吧。”
冉蝶露出一个词不达意的笑容:“人生本就没意思,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可惜的。”
她这一辈子,不是在杀人,就是在防备别人杀了自己,若是今日真的死了,其实也算解脱。
陈晋荣哼哼两声,抱怨道:“你是痛快了,我和师兄,还有君上可就遭了大罪了。”
冉蝶看着他,问询的目光欲言又止。
陈晋荣解释道:“你莫名其妙失踪,这几年我们一直在找你,眼下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却说你不如直接死了,真是叫人白白担心。”
冉蝶心头一震,仿佛他的话是什么惊天消息,竟吃惊得连嘴都张开了。
陈晋荣无奈的叹了口气:“世间人人都说,男子最易负心,我瞧你这个小女子,也不是什么重情重义之人。”
冉蝶身上敷了许多药,连带床边的陈晋荣都闻出几分苦味来。
他起身点了檀香,等将药味压下去了些。这才坐回去,耐着性子将这些年的事情说与冉蝶听。
三年时光,虽不算长,但足以让所有人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昭公主先是成为了汐微公主,后又成了君上,从一个孤立无援的傀儡,到如今,在朝中拥有了自己的心腹。
而姚士捷拿了圣旨和令牌,去了边境军营,他自己肯吃苦,再加上君上刻意扶持,眼下已经成为了手握三十万大军的主将。
至于陈晋荣,这些年在江湖里打滚,也算混出了些名堂,不然,也不会轻易能威胁到她师父。
“师兄和君上那边,我已经派人去传信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你暂且不用多想,好生养伤。”
冉蝶点点头,又追问道:“你用了什么东西跟我师父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