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老住了一星期医院,经医生同意可以回家去,这天是周末,白老准备一大桌子菜,而且心情特别好,白姝在客厅都听见爷爷炒菜时的歌声。中午还不过11点寒家三代人回来了,其实也就三个人,寒爷爷、寒伯父,寒若宸,至于寒妈,在星期三正式和寒伯父办理离婚手续,已经搬走。寒家现在没人知道做饭,自然到这来吃了,还有就是爷爷的强烈要求。白姝把碗筷也备好了,见到外面有动静,告诉爷爷他们回来了,自己也出去帮着拿东西。寒若宸没把手上的包裹给她,而是对她说, “你这样拿得动吗?小小的” “我不小,也有力气”说着伸出手去接东西,不过他还是没给他,反而越过她直接进去,丢一句话“东西不多,小女孩”,白姝突然怀念起前几天的他,不过貌似现在这样的他更让人放心。 这顿饭吃得很欢快,特别是寒爷爷,嚷嚷着医院的饭菜没味道,这会儿吃了两大碗。大家聊聊最近的趣事,笑得更开心。爷爷则评论今天早上看到的新闻,说得自己好像就是专业的政治评论家,不过有的观点寒老不太赞成,两个人自然要争论一番。这样的状况从饭桌延续到沙发那,白姝捡起桌上的碗要去洗,不过被她妈拦住了,说是去陪陪寒若宸。 白姝以他长这么大个人了为由,还是去洗碗。妈妈也只有让她去,自己则收拾桌子。 寒若宸估计闲客厅太吵,也跟进来,“要不要我来?” “不用,哪敢劳烦您呢!” “说人话” “不是人话你不也听懂了,说明啥?” “哎,我说你这是纯心找骂”他本来是好心要动手帮她洗碗的,可现在有点狗咬吕洞宾了,转身准备出去。 白姝眼睛一转,“你要不帮我一件别的事怎么样?” “拒绝!”寒若宸没一点迟疑。 “刚刚还说帮人家忙,转眼就变脸” “说吧” “我房间有本数学作业,最后一题解的方法太复杂,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方法,等下教我” “就这?”他有点不敢相信白姝会这么便宜自己。 “不然你以为什么?” 寒若宸点点头,“马上给你解决。” 白姝则边刷边唱起歌来,一下又不唱,背起王翰的凉州词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接着是李白的月下独酌,反正到洗碗结束已经过去二十多首诗了。白新右路过厨房是哈哈笑起来,说我还真是有个奇葩女儿,洗碗时背诗。 寒若宸这边解好题,翻看她桌上的漫画,是大头儿子小头爸爸,心里着实笑白姝这么大了还看小孩子的书,不过他似乎忘了此时自己也看得津津有味,几度还发出笑声来。白姝进来时就是看到这幅场景,小心走到他后面,压着声音说:“你在干什么呢?” 寒若宸吓一跳,忙放下手中的书,说:“能干嘛,帮你做作业。” “我明明看见你在看小人书” “哪有,刚好帮你整理一下房间,够乱的”说话时刻意环视一下四周。 “不乱啊”白姝作为一个女孩还是比较勤快的,不仅将自己房间收拾好,整个家里都是她在整理,妈妈一般都说,女孩子勤快好,不靠别人,自立。所以这明显是寒若宸在撇开话题。不过白姝也没继续揪着这事,谁心里没个小孩子,有人善于伪装而已。 接下来是寒老师教学时间,他讲的很清楚,主要是为白姝讲多了,知道她不懂得点在哪,而白姝脑子也灵活,这就没耗费多少时间。寒若宸有一点是白姝特别敬佩的,就是对方不管多么转不过来,他从不对说别人“蠢”、“笨”之类的词,白姝觉得这是一个聪明人应有的谦卑和自觉。 外面寒伯父叫寒老,“爸,这天不晚了,医生说您要多休息,我们今天先回去,明天再来聊。” “哦”寒老对白老说,“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 寒宗南又叫寒若宸,“若宸,你是现在回去还是等下自己回来”,他从白姝房间出来,走向爷爷“现在走吧,白姝也没作业要我帮了”。之后向白爷爷道谢,这白老又调皮了,对寒老说,“你看,我这孙女婿还客气起来。” 寒老也不是省油的灯,“你这孙女婿有礼貌!” “对我不需要这,太生疏了” “哈哈哈”寒宗南大笑起来,这一笑不要紧,寒承词和白老都跟着笑起来,寒若宸这时觉得尴尬极了,也无语极了。忙推着爷爷往外走,还说着, “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寒老在路上还没有停止打趣他,连寒承词都放下以前的严肃,对寒若宸说, “我对这儿媳妇蛮满意的” “爸,别说了,这好不好时间不是最可以证明吗,你和妈……”他意识到自己触及了最近几天家里没人提的一个话题,立马停住,加了一句,“对不起,爸,我不是有意的。” 寒父笑着,走到寒若宸旁边,把手搭在儿子的肩上,“儿子,过去就过去了,但爸爸要你知道,婚姻还是美好的,你不要因为个例的失败就推出整体的失败,爸相信你懂这个道理。” 寒若宸没说话,寒爸知道他这样是接受自己的观点,又说, “不管你和白姝将来是如何走,你都要知道她至少还是你妹妹,亲妹妹。” 寒老也支持这句话,说,“婚约的确是我闹着玩的,但你和白姝的情分不会比你别人少,你什么时候都得护着小姝。” “好了”寒若宸有点烦,他好像自己内心就没有两个人分开的预设,现在突然要去思考这个问题。长大了还真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