逶迤的假山,隐约的亭榭,摇曳的竹影后,我从容的跪坐在室内,低头叹息,不知这是我穿越过来的第几次罚跪了。
“放肆!”只听震耳欲聋的声音又从上方传来,我兀自跪好,掏了掏耳,觉得耳朵被震的有些发痒。
“你这是什么态度!”那人又是一声喝斥,为了耳根清净,我只好无奈的耸了耸肩,硬挤出几滴泪来,哽咽着声音扮作可怜。
“大兄,我知错了。”
上方那人见我这般一怔,更是蹬鼻子上脸,轻哼一声,甩着他那大摆袖帅气的正坐在了案前,按着嗓子沉声道:“你错在何为啊?”
“兮儿不该——”我佯作惶恐抬头,“不该求公子华带我来龙门。”
“砰!”只见我那大兄将他最爱的竹简子丢掷在我身前,厉喝道:“你长胆子了,明着不让你来,你倒是寻了个高枝!”
“大兄——”我立刻软了声,拖着膝盖处的衣裙,跪爬至他的案前,委屈道:“大兄,我知你是为了兮儿安危,可此次龙门相王是秦国第一次称王的盛会,兮儿不想错过。”
“再说了,有你相国大人在,谁敢伤我?列国听了张仪的大名,躲避还来不及了。”我又追话道。
“溜须拍马。”大兄瞥过头,睨了我一眼,缓而回过神,脸色蓦的沉了下来,“你个臭丫头,什么叫听了我的名躲避不及,你大兄我臭名远扬?”
可不是?
我吐了吐舌,继而又讨好的笑着,“当然不是,我大兄是鬼谷子高徒,秦国的相国,君上的重臣,巧舌如簧,才冠古今……”
“好了。”只听上方传来隐忍的笑声,“今日之语,甚是入耳。”
我听着轻轻吐了一口气,想着大兄这下怕是气消了,挪了挪有些酸疼的膝盖,准备起身。
“跪着!”我一个哆嗦,看向元凶,撒泼道:“大兄还要如何?”
“跪到午时再起。”我那大兄起了身,又挥了挥他那大袍袖,临出门前又疾言厉色,“下次若再犯——”
“不会有下次了。”我急忙伸出五指起誓,真真切切的望着我的大兄。
只听大兄冷哼了一声,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我独自跪在地上,长叹一声,这个旧社会,女子为何只能留在深闺,此刻的我,无比想念在现代的日子,冰淇淋吃着,游戏打着,悠悠哉哉。
可是我已经幻想一年了,终究都成了空。
一年前,我还是刚毕业的小年轻,做着一份不痛不痒的工作,趁着周末和闺蜜去省博玩了一趟,观赏了神往以久的曾侯乙编钟、越王勾践剑以及云梦秦简等镇馆之宝,玩的尽兴准备回家的时候,一辆摩托高速冲了过来,只听闺蜜高呼一声,我瞬间没了意识,再醒来,便已躺在了这位大兄的府邸里。
没错,我这位大兄便是秦国的相国张仪,而我便魂穿到了她妹妹的身体里,此身名唤云姬,小名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