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一堆败犬开完会,叶宰连半点走漏风声的机会也不留给他们,迅速退出大堂令亲兵看守,事实上将他们软禁起来。
紧接着,一道手令发往城外的神机营。
“着神机营甲部调往碗子关与神枢营换防着乙部全面接手河内城防着丙部开进河内城,包围都院,并派一司人马于郑王府四周设置岗哨,此两地只能进不能出,以便保护郑王及官员们的安全。”
九月二十五日凌晨,河内城西门喧嚣了一阵子,马鸣蹄响,神枢营骑兵全体进入河内。
当太阳喷发出晨曦之时,被关了三天的府、县官吏,除开知府知县,其他均被放出。
这些人还不能回家,因为叶巡抚说了,要以工作为家,努力丈量田亩,对上给陛下交待,对下给黎民交待。
当然,清田之事可能会惹怒某些大户,难保有人会铤而走险,且趋利避害之乃人之常情。因此,叶巡抚非常体恤大家,每人派两员骑兵贴身“保护”,直到清田工作成功完成。
“呸!说的好听,叶宰就是要送我等去死!”
河内县典史望着都院仪门咒骂不休。
他的话立刻引起众议,好几人出声附和,没出声的人眼神中也透着愤恨不平。
“啪!”
“唉哟……”
典史摸着后脑爪子回头一看,正好见到一员高高骑在马上的骑兵收回马鞭。
“你敢……”
“爷有什么不敢!再踏马废话,爷还抽你,信不?”骑兵凶神恶煞又举起了马鞭。
哼!好汉不吃眼前亏。
典史果断从心,缩了缩头不敢再说话。
这时,一个穿着全身甲、头领模样的骑兵打马走到众官吏身前,恰好马鼻子打个了响,喷了当前几人一头一脸的口水。
“哈哈……”
骑兵们当场暴笑。
挨了马口水的几人慌忙掩面后退,嘴里不迭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出来这人便是神枢营一部三司管带,他咧嘴笑了片刻方才板起脸,马鞭在半空中虚划一圈,大吼道:“都踏娘听清楚了,抚台叫尔等做啥就做啥,少踏娘废话。还有,咱兄弟们都是急性子,要是做得慢了,别怪爷们儿大鞭子抽你们丫的!”
霎时,哀嚎声一片。
若是有人不晓情况打这儿路过,必然闻者伤心见着落泪。
如此过了一柱香,仪门照壁后转出一队人来。
打头的正是赵义,他身后还跟着十来个抚标亲兵。
赵义向骑将点点头笑了笑,骑将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好像一切尽在不言中。
“各位,本人赵义,我身后这些都是抚标中营亲兵队。我等受抚台亲命,协助各位丈量田地。”
赵义先介绍了一队人的身份,然后从腰间包袋中拿出一个圆盘,说道:“这是卷尺,抚台发下来的标准丈量工具。你们那些大尺小尺即刻停用,一切皆以此为准!”
“噢……”
又是一片哀嚎声,两衙官吏们眼中的神采徒然黯淡下去。
其实,刚才他们被骑兵威胁并没有真当一回事儿,因为他们手里掌握着计量的工具,也即是事实上的话语权。
所谓上有正策下有对策,如何操弄就是经手人一个念头的事。
就算有人“保护”又怎样?大头兵而已,大字不识几个还能质疑我等的数字。
然而如今不同了,巡抚堵上了这个漏洞。而且,这些亲兵应该不可小觑,观之一个个沉稳淡定,不读书是养不成如此气度的,何况还有下发的工具。
所以,这次齐声哀嚎真心倒占了七八分。
至于另两三分便是侥幸心理在作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