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铮从维基那里得到第一手资料,再听三人汇报,也觉得挺搞笑。
这帮草包,估计琢磨了很久,许一大堆愿,好不容易才煽动这些苦哈哈出头闹事,结果还没开始呢,就被连窝端了个干净。
“不光河工,只要是有意投奔新生活的,我们来者不拒!接引方面,还是要上心。过了这个风口,等那些官老爷们回过神,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王守仁看着墙上那副巨幅地图,沉吟片刻:“学生理解国师爱民之心,但这等事,操切不得。此次转移河工,事起仓促,那些官吏士绅应变不及,我们准备充足,又调度有序,这才钻了个空子。以学生浅见,怕是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沿河两岸百姓的日子,要苦上一阵子。不过长远来看,这些不但不是坏事……”
孙铮抬手打断:“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说,只有经过对比,才能体会哪个好哪个坏。可是受苦的,都是大明百姓!”
这种事,你骗得过天下人,骗不过那个狗空间啊!赚功德这种事,讲的是个诚意,你玩这套手段,糊弄不过去嘛。
成不忧剑宗出身,最喜欢直来直去:“国师,以咱们现在的实力,就算不去京里抢那张御座,拿几个贪官污吏总是手拿把攥的吧?为何还要受这等鸟气?直接沿河杀过去,就不信谁敢放肆!”
“你呀!”钱双喜内官出身,最擅长揣度人心,对小爷的心思了解最深:“咱们毕竟有个官身,有些个规矩,还是要讲的。若真是做了天怒人怨的不法行径,漫说杀人,就是全家团圆都是轻的!只是人家如今依了规矩做事,咱们就不好撕破脸皮。否则规矩一旦被打破,到头来吃亏受罪的,还是那些贫苦百姓。”
孙铮补充道:“还有一个,那些官员士绅就算贪点占点,也罪不至死。说到底,他们也是大明子民呐!”
成不忧讪讪一笑:“也就国师您能一视同仁,俺们可不觉得那些货配得上大明子民的身份,一大半都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孙铮笑了笑:“没关系!在这个民智普通不高的时代,我们要允许人们犯一些错误,更要允许犯了错的同胞改正错误。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罪过,到大员来,到南海来,都可以重头开始!佛祖都说,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嘛!”
成不忧欲言又止,咽下半截话,终究还是忍不住吐槽:“国师您这是越活越奔着神仙去了!俺们凡人就讲个现世报……”
王守仁赶紧打断,拉着他告辞离开。
出了国师府,王守仁苦笑劝解:“成兄!你呀,根本没弄明白国师的意思。”
“嗯?王部长请指教!”
“咱们自家兄弟,你就别拿那套阴阳怪气怼兄弟了。兄弟只说一句,光是大员一个岛,移民上百万都像洒盐花。这整个南海多少岛?要多少人?你再想想!”
成不忧恍然,双手重重一击:“我明白了!原来是缺人。这……嗨呀,我说呢,以国师以前动不动就送全家团圆的性子,咋还越活越佛性了。敢情是这个理?哈哈,阳明兄说的对,现如今满世界都是等着用人的地方,可不能都杀了,都是好劳力呀!”
国师府,钱双喜递上个密封匣子:“这是陛下给小爷捎的回信,说是太后那儿闹的凶,让小爷帮着给出个主意。”
“百船精米都消不了火?”
“那不是打着贡品的名义嘛,咱们陛下为了给小爷和殿下扬名,除了留下宫里用的,其余尽数入了户部大仓。太后娘娘那儿可是什么都没捞着,能不上火嘛?”
哎呀,之前光顾着吸引百官火力,早把这位忘的干干净净。
毕竟把人家女儿拐走了,多少有些理亏。问都不用问,以朱秀荣的性子,肯定早拿孙铮来做幌子和老娘顶牛。太后娘娘心里,不定怎么抱怨呢。
太后心里,孙铮没有那玩意,是个太监呀,竟然也敢拐骗自家闺女!
可这种事,你让堂堂太后拿出来发飚,她也说不出口。那可不就只剩下横挑鼻子竖挑眼、乱发邪火了嘛。
孙铮也有些头大:“我是真的不想搭理她。可现在……这几天你再跑一趟,带一箱走盘珠,嗯,再带百万银元,十万金币,不信了还。”
“嘿嘿,小爷高明!咱们这位娘娘啊,打小苦日子过惯了的,就爱这些实在货!”
“你等背过我再编排,不然让殿下听见,可别怪我不仗义。”
“是是是,小爷教训的是,老奴再不敢了!”
老钱出门,钻老赵房里喝小酒吹牛,越想越可乐:“咱们小爷可真是套上笼嘴了,谁能想到,堂堂孙阎王,还是个耙耳朵!”
老赵嘿嘿直乐,撮合长公主和国师这事,他老人家居功甚伟,也一直自得其乐。对小两口那种古怪关系,那是喜闻乐见,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给老钱灌酒。
孙铮看着地图,琢磨了一会,泛起个念头:“维基,唐寅最近在哪儿浪呢?”
“先生!自从先生把桃花岛翻整一新,送给他之后,他就一直呆在岛上吟诗作画,已经快两个月没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