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建国压制住心里隐隐的怒气，尽量和气地解释：“妈，这个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不是我想的那样？”周玉不听，“就你的这大女儿，我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她小的时候生病花光了咱们家里的钱，好，这事就当她当时还小，这就不算了，那现在呢？现在她都读初三了她长大了吧？她做了什么？咱们家什么情况她不是不知道，她知道她还在外面欠钱！最重要的是还把人家警察同志给招到家里来了，咱们老段家清清白白的，什么时候招惹过官家的人！”

周玉道：“建国，妈今儿个就把话给你放在这，你的这大女儿，除非是她自己挣钱把欠人家的那账给清了，否则咱们老段家的门，她以后就别想进了！”

为了避免周玉将火气撒在段小君的身上，与周玉说话的时候，段建国都是将段小君护在自己身后的。

但周玉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段小君听完心中冷然，不愿意周玉将欠账这事屎盆子扣在自己的头上而替段小亚背锅，她于是就缓缓挣开段建国的手，自己从旁边绕到段建国的旁边来与周玉对峙。

段小君觉得有些好笑，问道：“奶，那要是这事不是我做的，而是小亚她做的，你又要怎么办呢？是不是她要是不自己挣钱不把账还清，她以后也就不能进咱们家的门？”

周玉一听段小君不但不承认，居然还想把这事赖到段小亚的头上，当即怒斥：“好啊你！你这个灾星！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在外面欠钱就算了你还想把这事赖到你妹的头上？这事就是你妈和你妹告诉给我的！要真是像你说的这事是亚亚她做的，那她是傻了吗要把这事给挑出来？”

她就是没傻，就是太聪明，知道今天我爸去派出所以后，她干的那些事会被我爸知道，所以才会提前告诉给你，让你先入为主，认为这些事是我做的，出来找我麻烦，不会听我的解释。

她把这事告诉给你就只是为了拉你出来顶枪，用你的蛮不讲理把水搅浑！

而且既然她都已经把你拉出来了，那么可以预见的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她段小亚就算是今天当面对质，她也是绝不会承认自己干过这些事的。

段小君将这些话压在喉中，没有说出来。

因为她忽然间发觉周玉有点可悲。

因为显然，她奶周玉都这么大的年纪了，在这大冬天里还会专门坐在这院门等她回来找她麻烦，这一切，其实都不过是段小亚算计好了的。

周玉可悲的地方在于，不论她怎么对段小亚好，怎么宠爱段小亚，段小亚却都不会放在心上。

段小亚的心里装的，永远就只有她自己。

段小君冷冷淡淡地道：“奶，你要是不信的话，你把我妹叫出来让我们对质一下，不就清楚了？”

周玉冷眼睨着段小君：“你不睡觉你妹也不用睡觉了？亚亚她这会儿明明就还在睡觉你却想叫她起来？你是不是成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