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眉目？”厉戎抬眸与甘棠对视了一眼，沉声问道。　　　　陈培风捻了捻手里的资料，握着手机抬头看了眼面前站着的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咽了口吐沫，回答说：“是这样的，当时庆山寺挖掘的时候确实出了点儿小意外。因为这毕竟不是考古队发现的，而是村民们无意中挖到的，所以古墓里的很多东西都被当时那些村民抱回家去了，现在临潼博物馆里的文物是公安局了解情况后一家一户给收回来的。”　　　　陈培风声音不大，所以甘棠也没办法听得太清楚，只能隐约听见一些零星的字眼。她看着厉戎的神色越来越沉，最后甚至紧皱起了眉，自己的心也不由自主随着他揪了起来，生怕会出什么意外。　　　　“你那里有详细资料吗？”厉戎问。　　　　“有。”陈培风慌忙点头，紧接道：“我马上给你发过去。”　　　　“好，真是多谢你了培风，多亏了你帮我这个大忙。”　　　　“哈哈，没事儿。”陈培风握着手机干笑了几声，声音不自觉有些紧张，默了片刻后，支支吾吾道：“厉……厉哥，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厉戎愣了一下，随即轻笑着说：“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咱俩还用得着客气吗？”　　　　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听到他这话后抬了抬下巴，示意陈培风不要耽搁快点儿开口。　　　　陈培风整张脸都快揪到了一块儿，吞吞吐吐了好半天，才在中年男人的眼神施压下磨磨唧唧地问到：“厉哥，你现在是在西安吗？”　　　　“对啊，怎么了？”厉戎有些奇怪。　　　　陈培风欲言又止：“我……我想去西安找你。”　　　　“找我？”厉戎反问。　　　　“是，你也知道我一直以来就对你调查的事情非常感兴趣，而且这一段时间局里正好清闲得要死，我实在心痒痒，所以想跟着你长长见识。”陈培风似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几声，清秀的脸上微微泛起红。　　　　停顿了几秒后，他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在肯定自己刚才说的话，然后恳求厉戎道：“厉哥，你就带上我吧，我还能帮你开开车，帮你很多忙，你也不用太辛苦。”　　　　“可是……”厉戎有些迟疑道：“培风，我现在说的好听是在休公休假，但你也不是不知道其实我就是被停职了，可你不一样，你怎么去跟冯苍术说？”　　　　“厉哥，这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我去跟冯队请个假就行了。我想他应该会同意的，刚好我工作以来也没有休过假，趁这个机会还可以稍稍放松几天。”陈培风见厉戎有松口之意，赶忙接道，话里话外都是让他放宽心的意思。　　　　厉戎还想再劝：“我这件事儿本来就算是个私事儿，你又不是不清楚其他人的态度。就算真的能找到游仙枕，也不会有什么好处，最后肯定还是要交付给博物馆的。还有很关键的一点，我不能保证这一路上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如果你想来，那这些利弊要害肯定得了解的一清二楚。”　　　　“我都懂，咱们都是干这一行的，也不是为图个什么名或者利的，否则早就辞职了。我就是也对这有兴趣，想能尽一份力是一份力，要不然你一个人也辛苦。”陈培风语气坚定，似是早已经下定了决心，“还有冯队这边你就不用操心了，这一段局里任务也少，天天闲的要长毛了，我肯定能让他给我假的，所以厉哥，带上我吧！”　　　　厉戎似被他磨得没了脾气，轻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同意了。　　　　“行吧，你要是真想来我也拦不住你。”　　　　“谢谢厉哥！”陈培风极是兴奋，连语调都高了几分，仿佛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那我把手头的东西交接一下，过两天就去西安找你。”　　　　“好，知道了，你等会儿记得把关于庆山寺的详细资料给我传过来。”厉戎嘱咐道。　　　　陈培风应答得很快，语气比之前都轻松了些：“好嘞，那你忙吧，我就先挂了。”　　　　*******　　　　厉戎挂断了电话，脸上看不出太多神色。　　　　“怎么了？是有人要来吗？”甘棠好奇得菜都不吃了，连连问他。　　　　“嗯。”厉戎点点头，说：“也不知道陈培风这小子是发了什么疯，非得要过来找我。”　　　　甘棠倒挺有兴致的，笑眯眯地说到：“那很好啊，来了个小帅哥，感觉做事都多了许多动力。”　　　　厉戎瞥了她一眼，不作声，默默盛了一勺糜子饭喂到她嘴里，堵住了她接下来想要说出口的所有话。　　　　“好吃！”甘棠也不生气，眉眼弯弯地欣然咽下嘴里的饭，边嚼边称赞道，“对了，庆山寺的事情你同事怎么说啊？”　　　　“他说当时庆山寺的出土确实是有一些小意外发生，等会儿他会把详细资料发给我。”厉戎补充道：“你别着急，那些东西又不会长上腿跑了，先吃饭，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吃这些吗？”　　　　正说着，厉戎的手机“叮铃”一声响了，显示有短信进来。　　　　甘棠这下是彻底没了吃饭的心思，直接搁下了筷子，一双杏眼滴溜滴溜地望着他，无言地表述着自己快要炸裂的好奇心。　　　　厉戎被她这小模样整的没有办法，招招手让她坐过来。　　　　短信确实是陈培风发来的，里面只有一句确认短信到达的话，和一个附件。　　　　厉戎点开了随着短信发过来的那个附件，内容很长，大致看下来有七八页的样子，里面还附杂着一些当时的照片，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考古所的一份备用记录。　　　　甘棠凑过去，一字一句地念到——　　　　一九八五年五月五日中午十二时许，在距秦始皇陵兵马俑坑东北四公里处的新丰镇九门乡村发现一座古墓，由砖瓦厂工人张某，许某，李某等人，在用推土机取土作业时无意发现。　　　　据当时现场村民描述，首先入目为墓正中央一通石碑，等身高，后为甬道，仅四余米长，堆砌放置奇珍异宝无数。　　　　但因墓葬中文物被九门乡村民哄抢一空，古墓年代暂无法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