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祝问荆把江谷草从背篓里小心的拿出来种上,阿橘也凑过来,细细的问了祝问荆关于江谷草的事情。
做完了这些,祝问荆去集市送肉了,临行前阿橘嘱咐他记得买一窝小鸡。
做完了杂事,阿橘忽的想起了昨日摘的野花。
她匆忙找了几个破旧的瓶瓶罐罐,哼着歌把野花放在各处,屋子里很快就变得鲜亮起来,她满意点头,这样才像个家嘛。
至于甄氏和付少爷之间的腌臜事儿,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为他们费心劳神,太不划算了。
她要经营好自己的小家。
只是这些花不久也会枯萎……阿橘想了想,决定做些绢花,以她的绣工,应该可以有几分以假乱真吧。
打定主意,阿橘找了几块花花绿绿的碎布绣起来,轻松绣了一朵,有些不满意。
好看是好看,但是一看就是假花,她正琢磨着怎么改,外面就有人叫她。
“阿橘,是我!”外面传来容兰的声音,阿橘把绢花放下,连忙给她开了门。
“怎么又是这个时候来?”阿橘把她迎进屋里,“天怪热的。”
“还不是怕你家那口子嘛,”容兰还有些心有余悸,“冷着脸可真吓人。”
“我觉得他很好啊,”阿橘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为什么要怕他?”
“这么快就护着他啦?”容兰把蒲扇拿过来给自己扇风,斜她一眼,“才嫁过来几天啊?”
阿橘抿唇,没理会容兰的打趣。虽然她以前也是怕他的,但是相处了这么久,祝问荆对她又温柔又体贴,她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她就是不想告诉别人祝问荆有多好,阿橘怔了一会儿,她怎么变得自私起来了?
“这是你绣的花?”容兰低下头,看见随意扔在床上的花,“我仔细看了两眼才知道是假花呢。”
“我绣着玩的,”阿橘也回过神,有点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你想要我给你绣啊。”
容兰打量了屋子几眼,点点头,“你可真会过日子,祝问荆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气。”她啧啧称奇。
阿橘笑而不语,这些都是小事,有什么值得称赞的。
“我看外面还有菜园子和秋千呢!”容兰看着那个还没完工的秋千,凑近她,“给你做的?”
阿橘想否认,虽然妙妙现在还小,但是肯定是给她做的啊,可是她又想起祝问荆说的“你也可以玩”。
她心一慌,怕被容兰看出来,连忙把绢花拿在手里低头绣起来,许久才回她:“不是,是给妙妙做的。”她怎么好意思承认呢。
“妙妙还小,她知道什么,”容兰摆摆手,“肯定是给你做的,你这丫头。”她亲昵的用蒲扇拍拍阿橘的头。
“容兰姐,别这么说,”阿橘抿唇回她,“我只是续弦。”
续弦?容兰睁大眼睛,忽然觉得阿橘有点死脑筋,怎么还不开窍呢?
“什么续弦!”容兰把绢花夺过来,抬起她的头,“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能把自己想的这么低人一等?”
她声音太大了,阿橘连忙捂住她的嘴,下床看了妙妙一眼,幸好没醒。
容兰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无可奈何的压低了声音,“你都把妙妙当成亲生女儿了,还这么说,谁知道祝问荆以前有没有娶过呢!”
容兰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正确,不由得和她分析起来:“都说女肖父,儿肖母,你看看妙妙有哪一点像祝问荆?”
阿橘也仔细看了妙妙两眼,似乎真的不像,她犹豫片刻才皱眉说道:“万一妙妙长得像她娘呢。”
“我的阿橘妹子哟,”容兰气笑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以前多活泼一姑娘,看看现在,整个一怨妇样。”
阿橘听了这话愣住了,情不自禁的瞥了一眼铜镜,镜中人紧皱着眉头。
看来又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姑娘,容兰仔细看了她两眼,叹了口气,可惜到现在都没开窍。
不过阿橘没开窍也没关系,只要祝问荆开窍就行了。
不过容兰想了想祝问荆那张生人勿进的脸,马上放弃了,祝问荆看起来也不像会主动的。
她心里有点愁,感情之事她也不能劝阿橘主动,也不知道他们俩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
“对了阿橘,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容兰想了想才开口,“听说你舅舅最近总是不着家呢,也不知道是看上了别的女人还是怎么的……”
片刻后容兰又摇了摇头,“不过看起来也不大像,似乎很愁的……”
“容兰姐,”阿橘打断她的话,握住了她的手,“我不想听到邵家的消息,别告诉我了。”
都已经恩断义绝了,难不成她还能去帮他们?阿橘自认没这个能力,就算有能力,也没必要。
邵家养了她许多年是事实,但是娘亲临终前是付了银子的。自从舅妈决定要把她送去做妾,阿橘就发誓再也不和邵家牵扯一分一毫。
邵家若是出了事,她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仁慈了。
容兰仔细瞧了一眼她坚定地脸,叹了一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再让我说最后一件事,”容兰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也没管阿橘同不同意,径直说了下去,“你弟弟阿智前几日去县里的书塾了。”
这是好事,阿橘点点头。若是阿智能光耀邵家门楣,她也没什么好计较的,都是别人家的事,笑笑就过去了。
容兰见她不想多谈,转移了话题,“阿橘,你多绣点绢花,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阿橘想了想,这倒是一条可以赚钱的路子,所以点点头,“好,我试试!”
“左右我也无事,也绣一点吧。你家祝问荆不是经常去县城吗?你让他卖了得了。”容兰想了想,还是开口了。
让祝问荆卖绢花?阿橘忍俊不禁,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冷脸汉子把花挂在脖子上叫卖的场景。
她笑了很久才说道:“我跟他一起去不就行了?”
容兰心想也是,也没再说话,两人开始绣绢花。
送走容兰又吃了午饭,正在歇晌的阿橘被门外的动静吵醒,她揉揉眼睛看过去,天色居然开始变得昏黄,她有些诧异,居然睡了这么久?
她起身出门,是祝问荆回来了,还没等和他说话,阿橘很快就被叽叽喳喳的叫声吸引了过去。
黄澄澄的小鸡关在笼子里喳喳叫,阿橘见了喜欢,用手摸了摸小鸡毛茸茸的毛。
既怕小鸡饿,又怕小鸡晒,她连忙提着鸡笼放进了杂物间,给小鸡们喂了一点晌午给祝问荆留的饭。
祝问荆:“……”
“我吃什么?”他故作平静的开口。
“还有很多呢,”阿橘看也不看他,“你去盛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