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贞无比羞愤地立场不止她自己丢脸,也意味着皇帝这位大周朝的东道主在宾客面前尽失颜面。
夏桐走上前去,本想劝他这回招待不周下次再招待就好了谁知刘璋的表情不似尴尬而是叹惋,“可惜了,才用了一次。”
旋即又有些庆幸“还好生意做成了,不然这事若早几天,恐怕金吉利未必肯乖乖签下那份文书。”
夏桐:
合着在皇帝眼中这俩全是工具人。
她都有些兔死狐悲的伤感了还好自己没什么技能谈不上利用价值否则此刻没准也和冯玉贞一样丢脸。
宴会进行到这里,显然继续不下去了。皇帝见金吉利仍呆呆站在原地发愣知道他受的打击太大,因让安如海先将他带回驿馆歇息。
金吉娜临行前,则悄悄同夏桐道:“我会告诉我哥哥说那位冯夫人不过泼了杯茶上去并非他以为的那样。”
金吉娜原本是很不待见冯玉贞的,可如今见她出了这样大的丑心里又有些不忍哪个女孩子能受得了这种事啊?何况大周女子一向怯弱不及北戎人骁勇,她哥哥这样冒冒失失将两头雪狼牵来难免叫人害怕。
结果不曾逗得佳人一笑反而让佳人在他心中的形象覆灭金吉利自己想必也正懊悔着呢。
夏桐没想到金吉娜如此善良,对这女孩子倒多了几分好感,亲切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谢谢你。”
不过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吧她是不信金吉利会那么傻,明明看到冯玉贞那淅淅沥沥的惨状还一心以为是假象,再说,茶水和尿液的气味可不一样。
仙女的尿也不会是香的。
好在,恰如皇帝所说,合同已经签完,冯玉贞也算是功成身退了。夏桐这边着人稳住金吉利,另一厢则给冯玉贞送去好几匹上好的绸缎,知道她最爱鲜丽颜色。
可冯玉贞哪怕制了新衣,却打死也不肯出门,光是想想那日发生的景象她就几乎晕倒,别看夏桐这会子对她温存体贴,背地里没准也在偷偷耻笑宫里的女人惯会两面三刀,冯玉贞自己就是这种人,自然不觉得旁人能免俗。
夏桐只好酌情给她报了副病假,又让顾明珠开了些安神定惊的方子,好让她安心留在玉芙宫养病。
回头便朝皇帝发起牢骚:“妾看这世上的男子个个目光肤浅,先前说得多么好听,恨不得非卿不娶,结果冯美人不过出了一趟丑,那大王子金吉利便再也不来找她了,连问都不过问一声。”
这还是因单纯害怕而小便失禁,哪天若不小心放了个屁,金吉利是不是得闻风而逃了?
合着他爱的不过是想象中的东方佳丽,却忘了冯玉贞并非一幅画,而是个活生生的人并非真正不食五谷杂粮的仙子。
刘璋见自己也被划入颜控的行列,忙分辩道:“朕和他们可不一样。”
之前他就没被冯玉贞的美色迷惑,事后也不会因冯玉贞出丑而难堪。
夏桐心道那当然,皇帝只把冯玉贞当成一件趁手的工具,自然不存在态度大变的问题。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比金吉利还无情得多呢。
刘璋咬着夏桐的耳朵甜蜜说道:“朕只对你有情。”
夏桐心中没有半点波澜,她不会妄想从皇帝身上寻找真爱,那只会伤人伤己。
可是某一刻,譬如现在,她仍是放任自己沉溺在这别样的温暖里因他说话的语气像是真心实意的,由不得她不信。
两人抱着抱着便情动起来,刘璋轻轻撩起她的衣裙,却发现脚踝处有一块明显的擦伤,不禁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夏桐自己都没注意,应该是那日在台阶上磕出来的,只怪她皮糙肉厚,竟没发觉。
刘璋不便为这点小事去请太医,便从柜中寻出烧酒和金疮药来,熟练地为她抹上。
夏桐诧异于他还会这手,跟他平日高冷刚强的形象不符啊。
刘璋淡淡道:“朕以前也从过军,自然知道怎么处理伤口。”
哦,她忘了,皇帝并非在蜜罐里长大的暖宝宝,而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苦孩子。待要好好安慰一番,却见皇帝拧眉道:“朕先前阴了金吉利一把,原本心存愧疚,如今看来是不必了。”
显然把夏桐受伤归结在金吉利莽撞的行为上尽管那两头雪狼其实很乖。
夏桐:其实您就是想找个不负责任的借口对吧?
反正她当挡箭牌当惯了,多一桩也不在乎,倘若皇帝能借这件事发难,让北戎多交些好处,那对大周朝自然也更有利。
她轻轻叹道:“这么一看,贵妃娘娘受伤倒是件好事,大王子闹出这样大的事来,北戎那边总得松点口了。”
忽然想起蒋碧兰病了这些天,皇帝一次也没去看过她,夏桐不免有些担心,“您这样疏忽贵妃娘娘,恐怕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