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半岛渺无人烟的崇山峻岭之上,一行商人行色匆匆,于山间小径之穿梭。
他们服饰各异,显然来自不同的地方。
可却结伴而行,紧密协作。
“都快点走,穿过这座山隘就可以到达骠国了。”
其一名满脸胡须,身穿布衣襦裙的年男子口发出叽里呱啦的声音,催促道。
这个商队只有二十多人,每个人除了背着竹篓之后,还各自持有各式各样的利器防身。
一行人刚走过山隘的转角处,就各自眼神警惕慌乱的看着前方,不约而同的止下了脚步。
布衣襦裙南男子也是一脸见鬼的表情,不可思议的看着前方一群黑甲武士。
他们装备精良,正在坐在山间小道两旁的石壁上歇息。
还没等他们做出任何异动,一声刺耳的号角声响起。
正在歇息的甲士,全部瞬间站了起来,拔出的利器。
几名山巅放哨的黑甲武士也皆举着的弩弓,对准了下方的不速之客。
数百名黑甲战士,一言不发,身上的盔甲污迹斑斑,不乏尚未干枯的血迹。
黑甲统领走在最前面,青铜鬼脸面具下,他的一双锐利的眼睛,打量着这只突如其来的商队。
“大人,要不要小人过去打声招呼?应该是过往的商人,没有什么威胁。”
一名留着山羊须的年男子也从后面挤了出来,站在黑甲首领身旁,小声道。
“去问问他们什么来路,要去往何方?”
黑甲统领声音沙哑道。
“是,小人明白。”
山羊须年男子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商队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挥舞着。
嘴里叽里呱啦,说了半天,一会换了一种言语。
直到距离商队还有十米左右,他方才停下了脚步,不敢再随意上前。
“你们是原人?”
布衣襦裙男子,安慰了一番同伴,然后独自一人走向了山羊须年男子,边走边说道。
“川,象郡人士也。”
川见有一个也是原人朝着自己走来,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一年多年跟着这群冰块在一起都快把自己闷傻了。
“九江郡季布。”
布衣襦裙男子对着川拱了拱道。
“楚地之人?”
川想了想,疑问道。
“正是。”
季布点了点头道。
“楚地距离南可是几千里地季兄何以至此啊?”
川没忘记黑甲统领的交代开始套话道。
“还不是为了生计。”
季布苦笑道,自己原本在家乡是名工匠闲暇时去有丧事的人家做吹鼓,日子倒也还能过得下去。
可好景不长自家妹子被狗官的妻弟所侮辱自己求告无门,一怒之下宰了那狗官之妻弟,便开始了亡命天涯。
若非万不得已,自己又岂会来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两人一番交谈之后便有了大致了解。
“季兄那便可都是一群惹不起的主,你们若想保住性命,切莫自误啊!”
临走时,川好心提醒了一句道。
看着川离去的身影,季布脸色凝重。
从那群黑甲武士身上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肃杀之气。
这是一群常年游走死亡边缘,尸山血海杀出来的百战之士啊!
自己都躲到这里来了若是这里也被大秦打下了,自己还能躲到什么地方去?
季布内心不由为自己的命运而惋惜。
听闻川的回话,黑甲统领对着川道:“让他过来。”
川立刻转过身对着百米外的季布大声喊道:“季兄统领让你过来。”
一边喊川还一边挥舞着臂。
季布心情沉重,看着四周山巅上的武士持弓弩对着自己,前方数百名气势汹汹的武士,虎视眈眈。
自己还有的选择吗?
朝着前方快步走去,季布来到黑甲首领一米开外,拱一拜道:“小人九江郡季布拜见将军。”
“你们商队要去何方?”
黑甲首领声音依旧沙哑,宛如不带丝毫感情。
“回将军,小人这是前往骠国经商。”
季布忐忑不安道。
“经商?走私吧?千里迢迢,也只能贩盐了。”
黑甲首领幽冷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人心,冷冰冰道。
季布顿时后背直冒凉气,要知道大秦律,私贩盐巴出境,乃是死罪。
“你不用紧张,我对你走私之事,并无兴。”
黑甲统领看出了季布的不安,再次开口道。
“那不知道将军召小人前来,有何吩咐?”
季布听完,不由松了一口气。
看来自己想多了,如此精锐甲士,自然不可能是为了追捕自己贩盐而来。
那他们到底是为何而来?
“你对这南很熟吗?”
黑甲首领询问道。
“回将军,小人只知道一条路径通往骠国,其它陌生区域并不敢涉险踏足。”
季布老实回答道,并不敢有所欺瞒。
“这骠国有多少人丁,多少士卒,多少城池?”
黑甲首领看着季布一行人身上并无战斗痕迹,相信他并未说谎,接着问道。
季布心一惊,瞬间醒悟,这群精锐甲士,是大秦斥候吧?
来的时候,听说秦军已经攻灭雒越,正在媚河休整,大批刑徒正在伐木造船,开山铺路,准备渡媚河而西进。
“将军,骠国就一座王城,二千余士卒,人口不到二万。”
季布将自己所知的全都一一说了出来道。
“城高几许?”
黑甲统领台了抬,淡淡道。
身后的众甲士,当即不约而同的将兵器插回了剑鞘。
“大人,骠人王城约二丈高。虽然城只有不到二万人,但王城四周分散大大小小部落足有上百个,不下十万人。”
季布心一动,对于骠国他很熟悉。
听黑甲统领的话,似乎有染指骠国王城之意,所以他才提醒道。
“骠人兵器精良与否?”
黑甲统领似乎并未听到季布的提醒,而是继续问道。
“大多为木茅,石器,骨器。铜铁之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季布心叹了一口气,见黑甲统领并没有听进去自己的善意,也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