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方垚站起来，左右环顾，“成……成末不在。”　　　　邬语柠无视方垚，向姜申打了个招呼：“学长好啊，带小学妹去哪玩了。”　　　　这种不正经的提问一经邬语柠的嘴巴，非但不油腻，反而自带严肃意味。方垚暗暗叹了一口气，反正她是拿邬学姐没办法，大概在学姐眼里，只有姜申这样的人物才配得上她比肩而站吧。　　　　她对姜申一无所知，但是对邬语柠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方垚突然能构想出姜申的形象了。　　　　能让高高在上的邬语柠都敬而远之的人，大概是她的认知领域所不能形容的存在吧。　　　　方垚干脆坐下来，懒洋洋地望着眼前的美景，发呆。　　　　姜申简单“嗯”了一声，就和邬语柠拉开了距离。　　　　一道黑影晃过，方垚忙不迭地挪了挪屁股，狠狠地瞪了眼突然挤过来的姜申，“你没长眼啊。”　　　　刚刚某人尊贵的屁股，差点就落在她脸上了！方垚故意不给姜申好脸色，姜申淡淡一笑，伸手揽过她的肩头，“你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吃醋了。”　　　　哈？方垚张大嘴巴，朝邬语柠看看，幽幽地问：“我吃哪门子的醋。”　　　　邬语柠一听就咯咯咯地笑地停不下来，以至于动作太大碰到了桌子边沿的卡牌，整副牌洒落在地上，露出花花绿绿的牌面。　　　　“这是什么东西？”邬语柠拿起一张印着核桃和丑女的卡牌。　　　　方垚张望过去的一瞬间，就觉得胸口闷闷的，有点喘不过气来。　　　　姜申蹲下身去捡牌，邬语柠没得到任何人的回应，就松了手。卡牌落在姜申的手背上，竟然立住了。　　　　趁着姜申的视线离开自己，方垚悄悄拉了把邬语柠，贴近她的耳边悄悄说，“成末把真相告诉我了。”　　　　邬语柠唇畔泛着笑，意料之中似的道：“我就说你别添乱就好，你还非要和我犟。”　　　　姜申坐回去，发现自己听不懂话题，索性靠在一边，看着方垚的侧脸听他们聊。　　　　方垚又挪了挪屁股，人畜无害地笑道：“可不是，我也觉得自己太敏感。”　　　　然而她心里却仍旧在想，成末那一套逻辑的合理性。　　　　如果她被逼到绝境，偷了别人的手机，第一件事难道不是和朋友取得联系，等待营救？为什么他要走着多余的一步，离开G城抵达B城，这二十几个小时，到底有什么意义。还有那张卡，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不让失主联系他？如果真的像他所说的，到站之后后原物归还，那成末还能以怎样的方式联系失主呢？　　　　她失神的这几秒里，姜申端详着手里的消息，匆匆按了删除键。　　　　邬语柠站在对面窗前，察觉到方垚的出神，流露出一丝警惕，突然转移话题道：“刚刚听说你们这边出了人命？”　　　　“人命？”方垚干笑着，辟谣道：“哪有那么夸张，是有个乘客昏迷在卫生间了。当时大家都吓傻了，也不敢乱动。”　　　　“只是昏迷而已？”邬语柠脸上浮现若有似无的笑意。　　　　方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看到什么了？”　　　　邬语柠抿唇一笑，朝姜申炸了眨眼，“也许吧。”　　　　她话音刚落，成末和许祎祎就说这话走了回来。许祎祎一进门就扑进方垚怀里，一副要哭了的样子，“方垚，我没有害人。”　　　　什么害人啊？好好的怎么突然哭成这个样子。　　　　方垚疑惑地看向成末，问询的话却被邬语柠打断：“成末，你好。”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平易近人的邬语柠，她原以为邬学姐和成末很熟，看这样子竟然是刚刚认识？　　　　成末突然被人搭话，连忙急着回答：“你好你好。”　　　　“我是之前和你换座位的乘客，但是我那边的客人实在太奇葩了，我受不了。所以，想找你换回来。”　　　　邬语柠单刀直入地说，顺便扫了眼方垚和姜申坐着的位置：“如果你没有意见，我现在就过去搬东西。”　　　　成末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就看到邬语柠要走，连忙拦在门口解释：“你等一下，那个座位我可以换过来。但是因为我们这边有病人不太方便，能不能跟我现在的位置换一下？”他指了指放着黑色旅行包的上铺，带着一丝央求的语气。　　　　方垚连忙表示：“没关系的，学姐要换过来的话，我搬到上铺就好了。”　　　　“病人？”邬语柠奇怪地打量着方垚，好笑道：“她这么活蹦乱跳的，哪里有病？是脑子吗。”　　　　方垚讪讪地，邬语柠这才想起来她走起路好像是有点像瘸子，“你哪里不舒服？”　　　　邬语柠伸手去抓方垚，她本想拉着方垚转个圈圈，没想到拉起方垚手臂的一瞬间，她后颈的领口大大地张开，露出从她的角度看下去有些骇人的伤痕。　　　　“你……怎么了？”邬语柠第一反应是，难道是姜申家暴。　　　　姜申也看到了一部分伤痕，他心口猛地一惊，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　　　　他立刻把方垚拉到自己的身边，微怒道：“我和你换，垚垚还住在那边。”　　　　垚垚……方垚脸颊印出一朵红云，很突兀地觉得害羞。　　　　“不行。”邬语柠的疾言厉色瞬间打消了这份暧昧，她指了指成末，“谁和我换的，我就找谁换。”　　　　成末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漂亮女孩，有点难以置信，换个座位有什么可争吵的。　　　　邬语柠朝成末补充道：“既然你和她换了床位，那我就和你换上铺。”　　　　“这……这个多不好意思啊。”成末觉得难为情极了，他和邬语柠换座位的时候，本来就是上铺换下铺，现在人家要换回来，他怎么能让女生吃这个闷亏。可是，他看看方垚，想到刚刚姜申的提议被驳回的情况，觉得更加左右为难。　　　　“你为什么非得和他换啊？”方垚石破天惊的一句问题，虽是无心却也让其他人生了疑。　　　　是啊，她为什么只和我换。　　　　成末刚上车就遇到漂亮女生要求换座位，因为对方是女生，他也确实没什么可挂心的，就答应了。现在女生突然又要求换回去，这也没什么。可是，成末打理好自己的思绪，觉察到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他上车之后碰到的几个人，姜申、方垚、许祎祎都是彼此认识的，而刚刚被诊断为低血压的王晓珂，也和许祎祎认识。他悄悄看向眼前的邬语柠，好像她和方垚也是认识的。那么，也就是说，这么多人，除了他，其他人都是彼此有关联的。　　　　这怎么可能？只是一趟火车而已，不可能世界这么小，能聚集这么多的熟人。　　　　成末越想越诡异，立刻就生出了逃离的冲动：“不用说了，我现在收拾东西。”　　　　邬语柠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要走，但是姜申突然垮了一步上前，把房门上了锁：“等一下。”　　　　原本空间不大的房间里，除了姜申以外的四个人都面面相觑。　　　　“垚垚，在我刚刚换下来那件衬衫口袋里取个东西。”　　　　姜申靠在门上，目光清冷地扫过众人的脸上。　　　　方垚不知道姜申指的东西是什么，只好跪在床头慢慢找。　　　　他一直都穿戴整洁，可这件换下来的衬衫袖口却沾着油渍，袖管微微发皱，像是早有预感似的缩在角落，等待着某只手的亲密接触。　　　　咦？方垚的指尖接触到一个小方块，脑海里跃然一个熟悉的物件，她朝姜申举起手，“你说的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