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贾行云知道自己问的问题很白痴,但又忍不住发声。
“我?”金黄骷髅捏着被剑斩劈裂的手骨,赫赫发声,咬牙切齿,“你家先祖贾似道,就没有留书好好介绍我这个好兄弟?”
好兄弟三字是一字一顿,磨着牙哼出来的,可见恨意之深。
“郑虎臣?”贾行云迟疑发声,继而语气肯定,“郑虎臣!又一个几百年前的怪物。”
与贾似道有交集的人很多,贾行云第一个想到的却是郑虎臣。
史载郑虎臣的父亲郑埙,宋理宗时任越州同知,遭贾似道陷害,流放至死。
郑虎臣受株连,被充军边疆,后遇赦放归。
德佑元年郑虎臣押解贾似道途中将其诛杀。
翌年,贾似道的同伙陈宜中逃至福州,拥立赵獉,捕杀郑虎臣。
贾氏家言记载的却是截然不同的版本。
郑埙的流放,是贾似道与之合唱的双簧。
时值南宋朝不保夕,需要信任之人经略后方,以做朝廷根本,郑埙有勇有谋,为不二人选。
二人一拍即合,上演周瑜打黄盖的戏码。
至于中途至死,实乃假死,为掩元人耳目。
奈何南宋气数已尽,贾似道独木难支,于丁家洲大败,被贬循州,也就是现在的鹅城。
做了替罪羊的贾似道,心灰意冷,授意郑埙故技重施。
这才有了木棉庵的郑虎臣为父报仇,诛杀奸臣贾似道的史料。
按理,以贾、郑两家的交情,应永为世交,但贾氏家言中对于后续之事只字未提。
贾似道在木棉庵的被杀,也只是寥寥几笔,一意以遮之买通郑虎臣合演的一出金蝉脱壳之计。
“没错,就是我。”金黄骷髅几近咆哮,眼中暗红幽火暴涨,似菌丝蔓延头颅,“贾似道这个卑鄙人,伪君子……”
郑虎臣乱骂一痛,极尽恶毒字眼。
他不等贾行云打岔,暴跳如雷,娓娓道来。
“骨钱令主盘本就是我郑家至宝,贾似道凭借一块促织牌,表面上与我合作,实际上是觊觎主盘。”
“我敬他如叔伯,他视我为奴仆。”
“这口气我忍了,谁让他有恩于郑家呢,但是夺我所爱,我却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