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感到一缕愤怒,这是犯人在嘲弄!故意把尸体弄成这样恐怖诡异的场面,这是在侮辱死者!”
“然而当我小心翼翼拨开与尸体缠在一起的衣物时,猛地有股凉气从脊梁尾骨冲上来。”
“身后已经有控制不住的呕吐声,我头也不回地喝止他们,让那个年轻人赶紧离开,不要破坏现场,起码滚到外面去吐。”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头也不回地原因是害怕自己也忍不住受到影响吐出来。”
“我身后的老前辈抽冷气,喃喃自语说着可怕、残忍之类的词汇,我明白的,因为我也找不到完整的句子表达我的心情。”
“泰子和妮娜母女俩还穿着睡衣,泰子颈部的动脉和气管被割开,面部有着大量深及骨头的割伤,后背处有几处贯通至胸部的刺伤,伤及心肺。几乎可以说,被砍凿得面目全非。”
“小女孩妮娜的伤口集中在颈部和胸腹部,并且在尸体周围还有大量沾有她血液的纸巾,似乎是母亲想要为她止血。”
“但是最终母女俩抱成一团,盖着的衣物到处是黑色的血污。我突然感到有些发冷,狭窄的楼梯角这里,简直像是什么冤魂的诞生地。”
“我双手合十,默默鞠了一躬,带着部下上到二楼,尸体只能由鉴识课去勘察。”
“二楼的儿童房,长子宫泽礼大概是全家最妥善的了。他静静地趴在儿童小床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换了手套,上前翻看了一下,面部狰狞痛苦,是被颈部扼住窒息而死。淤痕之深,我摸了一下,纤细的颈骨似乎有些骨折,可见犯人用力之狠毒,杀心之凶恶。”
“至此,宫泽一家四口的尸体全部被找到,屋内三层都空无一人,鉴识课忙着到处寻找线索。”
“在拍照记录,做好标记之后,我目送他们的尸体被运走,大概接下来会被送去解剖。”
“报警的老人是女主人泰子的母亲,尸体送出去的时候,她几乎快要晕厥。”
“现场外面逐渐开始人声鼎沸,我意识到这个案子已经开始引起关注了,不仅是围观的人,很可能已经有诸多媒体在蜂拥。”
“可是,有一点令我十分在意那就是三楼的折叠楼梯是完好地搭在二楼与三楼的交接处这也是我们能轻松登上三楼的阁楼进行搜查的原因……”
等等!
皱眉苦思的古雅人一瞬间从演绎状态脱离。
从沉浸案件以来,尽管出现了好几个令他困惑的疑点,但这个疑点仍然是最显著的,甚至令古雅人从演绎的推演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他无法和代入的角色保持在同一思维,因为这个“现场发现”无比突兀!
简直像是一盏黑夜中的明灯,与残忍的案犯现场格格不入!
古雅人敲着手指,捋着思绪。
“宫泽干男的尸体在一楼,泰子和宫泽妮娜的尸体在一二楼的楼梯拐角,宫泽礼的尸体在二楼儿童房床上……”
“两个小孩子卧室在二楼,宫泽夫妇卧室在三楼……”
“不应该啊?!”
古雅人在白纸上画着房屋布局和尸体位置,构建出一条条被害人生前行动的路线。
越是思考,越是吃惊。
“这个死亡顺序有问题!”
“宫泽干男可能在书房工作,所以在一楼被害,如果他是第一个被害者,为什么二楼的泰子和两个孩子不逃往三楼?!折叠楼梯不可能是伸展摆放的状态!”
“如果泰子和妮娜是下楼来察看,被砍死在一楼楼梯处,为什么是抱成一团而不是逃跑状态?!而长子宫泽礼又怎么会是被毫无逃跑痕迹地被掐死在床上?!”
“可,如果反过来,犯人先杀死了宫泽礼,然后追杀泰子、妮娜至楼梯处,为什么楼梯没有飞溅的血迹?为什么大量血液只停留在楼梯拐角处?为什么一楼的宫泽干男不逃跑报警?!”
“这说不通……犯人简直像是会瞬移一样,同一时间把四个人毫无反抗地杀死……所以他们的尸体才会停留在原地,没有大量血迹移动的痕迹……”
古雅人刚开始了解案情,就生出了数个疑惑的谜团,不得其解。
这是相当奇怪、矛盾的案件,并不是毫无头绪,而是从一开始,就出现太多的可能性,而这些可能性又彼此对立,让古雅人头痛不已。
“是多人作案?还是单独作案?”
“还有三楼那个没收起来的折叠梯,太令人在意了……”
从当时的记录来看,宫泽一家被灭门是直到次日上午,泰子的母亲上门才发现并报警的。
整个灭门的过程,没有任何报警和引起邻居起疑的动静。
古雅人揉了揉太阳穴,忽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思路。
但,这仍要验证,毕竟他才刚刚卷宗。
夜深了,电脑屏幕的荧光照在古雅人的脸上。
他的脸上越发肃然,眉眼间显出冷峻,立体的五官被蒙上阴影,像是染上了更加阴郁凶狠的气质。
手里的鼠标点开下一个文件夹。
起证物材料的卷宗。
ps虽然只有两章,但更了七千字呦今日两更完毕晚安
不等到白天就发的原因是我大半夜翻看资料,写得自己都有点渗,所以一定要和大家一起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