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化里与崇义坊只相隔了两条街道和一个开化坊,不过两里多的路程。
此刻虽说已日暮西山,但也不算太晚,而且吕越要拜访的人也刚才从衙署回家。
只是他并没有走正门,而是习惯性的从侧门走入,一个人在门馆里坐着喝茶,等着传唤。
他是这里的常客,却从没走过正门,似乎不愿让别人知道他常来这里一般。
守在侧门的司阍在给吕越泡了一杯茶后,便急匆匆的朝府里跑去。
“以后只要是吕将军来,即刻通报,不得有误。”这句话不住的在那司阍的脑海中回响。
“不知又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上次他来还是在半年前,然后紧接着就听二公子说曾构陷彭原郡公的李仲言以布衣身份进入了翰林院!”
“也不知这时候三位公子在不在……”
在长安多年,又是在这种官宦府邸当司阍,他对突然出现人和事都变得有些敏感了。
吕越并没有在门馆呆多久,一杯茶刚刚见底,那司阍便快步跑了回来。
气喘吁吁道:“吕将军,大公子在书房等你。”
“多谢。”吕越微微拱手,便独自朝里面走去。
书房他已去过多次,并不需要人引路。
从侧门穿过三道走廊,便是书房。
书房外正站着两个人,一脸愁容的正交谈着什么,吕越一出现,他们的愁容立马消失,脸上满是笑容,像是对这次会面已期待已久。
“元度,你总算来了,我兄弟二人正有事要找你呢!外面风冷,走,咱们进去说。”
“元度,听说你去了趟洛阳,不知可否见到家父、家母,二老身体可还康健?”
元度,正是吕越的字。
说话的二人,一个是裴度的大公子裴识,现任大理寺少卿,一个是裴度的二公子裴撰,现任翰林学士。
吕越道:“回二公子的话,吕某此去洛阳,一路匆忙,加之脱身有些不便,未曾前往看望裴公与夫人,但听方管家说二老身体现今十分康健,公子不必担心。”
裴识微笑道:“听说是仇家的小娘子和你一道,那姑娘倒真有些难缠,也难为你了。”
吕越道:“大公子所言不差,在洛阳我与方管家派来的人联络了几次,有一次就差点引起了她的怀疑,还好让我给糊弄过去了。”
裴撰沉思道:“看来这姓仇的都多疑得很,以后元度在他们身边做事,可得小心在意才是。”
吕越道:“多谢二公子提醒,我会注意的。对了,方才大公子说有事要找我,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裴识沉声道:“就在七天前,敕书下,以李仲言为翰林侍讲学士。朝中阁老、谏议纷纷谏诤,却终难回圣意。不过若真是圣意独断,我等臣子也无话可说,可就怕那李仲言使了什么阴谋手段,期瞒了圣人!想请元度帮忙打听一下,我们也好心中有数。”
吕越道:“那李仲言勾结郑注,郑注又是王守澄一手举荐上来的,李仲言一个得罪流人,还能复归京师,必定与此二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此中细节虽还不甚清楚,但给吕某些时日,定能查个清楚。”
裴识道:“那就有劳元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