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然抬起腿看了看鞋底,方才还让他感到棘手的血液已经凭空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地面和钢琴上的血迹也是如此,腥甜的铁锈味道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收工。”
他眨了眨恢复黑色的眼睛,再次环顾一圈四周和脚下,同他刚进来的时候是一样的,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接着他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手,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
“喂?前辈?是我,啊是,已经退治完毕了…嗯,是,我马上过来。”
他一边应和着一边走到门边轻轻拉开门再走出去,回头再悄悄把门关好。
“嗯…今天是,准确的来讲明天才是春假,是,我父母出差了没有问题的,我妹妹社团旅行要去冲绳一个星期…下雨?嗯我尽量跑快一点。”
白然挂掉电话抬头看了看夜色深沉的天空,潭水般平静,没有丝毫要下雨的迹象,但他想着那位前辈的叮嘱还是加快脚步离开校园,往记忆里的那个事务所跑去。
“呼啊。”
等他再次把手机拿出来时他已经跑到了一栋公寓的楼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十点一十六分,他把手机上溅到的雨水擦掉,取下手套和面具又拍了拍衣服和头发,在玄关停留了一会后进入了公寓的电梯。
“咚咚。”
先是敲门,白然站在门牌号是“1001”的房门外小声跺着脚,试图让鞋子上的雨水减少一点。
“咔嚓。”
然后是门锁被扭转的声音。
“进来吧。”
开门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穿着薄款的白色毛衣和超短裤,嘴里叼着还没来及点燃的香烟,从她头发的凌乱程度来看,这位前辈应该是刚从床上或者刚从沙发上爬起来。
她打量了一眼白然后让开位置,蹲在玄关的鞋柜旁找出一双拖鞋放在地上。
“把你的鞋子和袜子都先放在门口吧,进来我把毛巾借给你。”
“好的前辈。”
白然点点头,换好鞋子后把门带上,跟着他来到了客厅。
“给。”
女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俯下腰在茶几的抽屉里翻腾了一阵,然后拆开一条毛巾丢给白然。
“这次的钱我已经给你打过去了。”
“噢噢好的,谢谢前辈。”
白然摸了摸自己的裤子,然后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今天你就在我这儿住吧,雨可能会下很久,正好明天跟我一起出去。”
“出去?”
白然一边用毛巾搓自己的头发一边问道。
“是啊,阳端节不是要到了吗?明天去神社参拜。”
“诶?可不是还有两个星期才到吗?”
“现在去人比较少,区区十几天的差距而已,神明不会在意的。”
她一边说笑着一边把嘴里的香烟取了下来,随手塞回手边的香烟盒里把它丢回到桌子上。
窗外的雨声落了下来,从刚才开始,雨势就在不断增强,而后更是伴着雷鸣,震动着事务所的窗玻璃,而划过天际的闪电也不时的让室内外的明暗对比反转过来,到了现在,已经完全是暴风雨的态势了。
这个名叫宫璇的前辈像是事先预料到了这一点,已经早早地把窗户关上还开好了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