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刘岩终于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决定找个时间一定要见苏宇一面,把那玉米土豆拿来。想罢这茬,刘岩才注意到刚刚领他进来的婢女。只见她十四五岁模样,一头乌黑的头发扎成了个双丫髻,髻上插着木簪,双眉修长,皓齿明眸,皮肤白净细腻,即使只穿着普普通通的襦裙也掩盖不住她的灵气。
刘岩觉得这个女孩甚是好看,却也不敢多看,毕竟母胎单身二十多年,有些害羞,然后窘迫之下说了一句十分直男的话:“你这齐胸襦裙没有那几个婢女的衣服好看好看。”
“可是...可是昨日郎君才让静姝这样穿的,莫不是郎君忘了。”静姝有些委屈,低下了头,小声地回道。
刘岩有些下不来台,他挠了挠头。不过被女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唤作郎君,这感觉还真是爽呢,跟被那群糙汉们喊郎君完全是两个感觉。刘岩想到此处,也没有那么尴尬了。
“那奴明日便换回那件坦领半臂衫可好。”静姝怯生生地问了一句。刘岩也没言语,点了点头表示回应。刘岩又看了静姝一眼,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出声道:“有什么话不妨直说。”静姝眉毛一皱,有些担忧地说:“郎君,过两日便是中和节了,郎君遭此凶险,嬢嬢怕是要将郎君禁足,中和节不能出去耍了。”
怎么我叫娘娘你也叫嬢嬢,这唐朝的称呼有点混乱啊。不过刘岩也没有在这个称呼上多纠结。静姝看着刘岩衣服沾了许多泥土,便要帮他换下,刘岩还有些忸怩,谁料静姝却道:“郎君哪日的衣裳不是奴换的,今日怎么这般反应。”刘岩听罢,也不再好拒绝,只得从了。
“他们俩身体如何,被笞了二十,伤的不轻吧。”刘岩突然想起韦氏说有两个奴仆因此受了罚,便问了问。
“那俩杀才,未紧跟郎君,害得郎君蹈险,笞二十都算轻了,郎君还想着他们,真是好福气。”静姝听到刘岩关心他们,反而有点不忿。刘岩看了,觉得这小姑娘噘着嘴生气的样子还挺好看的,安抚道:“好了好了,你最好,过会儿给他们送点草药,毕竟这也有我的不是,我骑着马他们哪里赶得上。”静姝听了这话转气为笑,笑着便应了,然后带着刘岩的脏袍子告退。
没在屋里歇多久,刘岩又听到静姝请他去用飧食,就随着静姝到了偏厅。厅中坐着一男三女,刘岩看到这一幕内心稍安,他以为唐朝还是分案跪坐进食,跪坐的滋味他可不想尝试。
“叔叔快快入座。”一名风姿绰约,年龄二十七八的女子见刘岩进来,连忙唤到。
刘岩先是一惊,我有这么大侄女了,后来又看了一眼,这女子跟刘隐挨得那么近,举止间也颇为亲昵,应该是自己嫂嫂吧。于是便向韦氏、刘隐、严氏一一行礼。末了,看着桌旁还有一垂髫女童,大大的眼睛盯着他。
“仲父~”那女童先出口叫了一声。刘岩咧嘴干笑了笑,只憋出一句“好孩子,真乖。”然后坐下了。因为他不知道这个侄女叫啥。
刘岩看了眼桌上的食物,有蒸饼,胡麻粥,一些刘岩叫不上名字的蔬菜,一罐炖肉,一碟生鱼片,还有只烤全羊。刘岩看这菜肴卖相上佳,闻着味道也不错,直接上手就要先抓个馒头(蒸饼),结果被韦氏筷子一打,吓得手缩了回去。
“娘娘。”刘岩轻轻喊了一声,望向韦氏,装出一份楚楚可怜的样子。
可韦氏却不为所动道:“食不言寝不语,有些事情,用饭前先说好,”稍微顿了顿,看刘岩没什么反应,韦氏又接着说:“你如此顽劣,当严加管教。我与汝兄商议过了,明日起,请一夫子教汝习十二经。”
刘岩还没来得及答应,耳旁又传来刘隐的声音:“时局动荡,吾弟弓马亦当不掇,还须勤习兵书,稔知军阵。”
这到哪儿怎么都得学习啊,好像在这里学得更狠,体育课都不能逃。刘岩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苦着脸应了下来。
韦氏见了,又生不快:“痴儿!如此做派,汝父泉下有知,亦不安生!”刘隐见了连忙向着刘岩使眼色,刘岩只得起身请罪,连道不是,忙称自己一定会昼读夜诵,不负母亲所托。韦氏脸色稍缓,刘隐兄弟也各自松了口气。
不过这也解了刘岩心中一个疑惑,原来这个身体的那个跟大魔术师同名的父亲已经去世了,怪不得吃饭没见他人。还好他刚刚没有冒失地问“阿耶怎么不在?”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