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

萧湛微微眯了眯眼睛，他记得当时听到这两个字时，自己有多震惊，而父皇则是直接气吐了血。

“你父皇给了我荣华富贵，却也毁了我的一生，我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帮他守住这大历江山，也算是对得起他了，不是吗？”

阮素心静静地看着萧湛，企图从儿子的脸上看到他对自己的怜惜和心疼，只可惜，萧湛面无表情，似乎对她说的这一切都表示无动于衷。

“对得起还是对不起，都取决于母后自己的想法，儿臣不予置评。”

萧湛态度冷清，“只是母后也说了，这大历江山还是姓萧，所以那些宵小之徒，还请母后离的远些，您好不容易坐到这个位置上，别毁了自己的名声。”

阮素心脸色一变，“宵小之徒”说的是谁，两个人自然都心知肚明。

“你想教训我吗？”

“儿臣不敢。只是想麻烦您转告他一句，我的王妃自有我做主，轮不到他人置喙。我欠锦绣的，但我不欠他的，他想倚老卖老就找错人了。”

萧湛面色冷峻，“说句不好听的，锦绣的身体状况也就剩下这几天了，他想榨干自己闺女的最后一丝价值，光凭这一点，他就不配做一个父亲。”

他冷冷掀了下眼皮，“至于母后，儿臣都长到这把年纪，您还想利用我去讨好您的老相好，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你胡说什么！”阮素心被讥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几乎要坐不住了。

萧湛垂下眼皮，薄唇冷冷一勾，“是不是胡说，您心里清楚。您也别逼我，逼急了，我可不管他跟小羽有何关系，照杀不误。”

突然提起小羽，阮素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像是埋藏在心口最深处的一个秘密被骤然揭开，人也从榻上坐了起来，眼中跳动着一种疯狂的暗火。

似乎……如果眼前之人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此时此刻她已经让人把他拿下了。

“你……”

阮素心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萧湛，“你知道？”

萧湛脸色依然平静，“您怀十九的时候，父皇已经病入膏肓了，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太医院最清楚不过，前朝、后宫，关于此事的猜测从来都没有消停过，不然您也不会在生下十九后就急着扶二哥上位，您知道，哪怕父皇再爱你，他也绝不会允许皇室血脉中混进别的血统，天子，更加容忍不了背叛。”

阮素心卷翘的睫毛乱颤，身子重重地倒在榻上，颤抖地深深呼吸着，看着萧湛，艰难地说：“那你……你还对十九这般……”

“他是我弟弟，我对他好不是应该的吗？”

萧湛淡淡道：“从您把他丢到渤海的那一刻，您就该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在亲情和荣华富贵之间，您选择了后者，这也算是求仁得仁吧。”

“求仁得仁……”

阮素心喃喃自语着这四个字，在富丽堂皇的大殿中，她冷硬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黯淡和忧伤，唯独没有悔恨，“所以到现在，十九都不愿意见我，不肯叫我一声母后。可我也是没办法啊，我得活下去，我得保住你二哥和你的前途，如果不把十九送走，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我没有办法啊……”

“不是没有办法，而是在你每一次做选择的时候，第一考虑的永远是你自己。”

萧湛声音依然是那么冷淡疏离，“丈夫、儿子，都是助你一步一步登上繁花锦绣之路的帮手，亦或棋子罢了。父皇如此，二哥如此，我和十九亦如此。”596596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