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卯三失了饮酒的兴致,转身拿起油纸伞,跨过门槛,又怔了怔,修长的指尖捏紧了伞柄,缓缓撑开。
“春姐,替我收好这壶酒。”
“那你得告诉我,这次,你要杀谁?”
“樊京第一丑女。”卯三撑着油纸伞,踏着夜雾,翩然离去。
“樊京第一丑女沈隐月?”春姐柳眉轻黛,喃喃自语道:“我倒还欠着那丫头一个人情,事到如今,亦不能不还。”
迦南国首富沈满贯跌跌撞撞的冲进了闺女的闺房,“丫头啊夭寿,夭寿咯!你还在数银票,我刚刚收到消息,有人请了天下第一杀手来刺杀你!”
沈隐月拔冗抬头,一大块乌青的胎记,占据了她半张面,有种夜叉临世的错觉,葱段一般的柔荑,捻着一沓银票,数个不停,搓得“吧啦吧啦”响。
“一百七十,一百八,一百九……两百!”
“我说老爹,我好歹是个女儿家,进门前,是不是先敲个门?”
沈满贯舔着老脸,贼兮兮的凑到自家女儿跟前,“丫头,要不咱们多顾几个高手做护院,或者买通了那个杀手,反杀回去?”
“……”
沈隐月一个白眼翻了回去,匆匆收起案桌上的银票塞进绣花荷包,合起账本。叉着腰,雄赳赳气昂昂的绕着自家老爹转了一圈,颐指气使的教训道。
“老爹,我娘从前总说,您那可是咱们迦南国远近闻名,爱财如命,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啊!可!您看看如今,您怎么,就连想法,都这么奢侈呢?!这不是第一次有杀手来杀我,单靠我这张,人憎鬼厌的脸,就可以吓死他了,干嘛要花银子?!”
“儿啊,这是天下第一的杀手卯三。”沈满贯干巴巴的解释。
“我都快被您气死了!勤劳致富,勤俭持家,可是我沈家的家训!您要是忘了,去祠堂好好反省才是。”
沈隐月深以为然,慎重的点了点头,“否则,咱们沈家这点家当,定是不够您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