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的确是很奇怪，出了这样的大事，进了这样残酷的大牢，事关惜命之忧，可是人人都将追着往自己身上揽，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谢庭玉幽幽叹了口气，一字一顿道：“王衡出那边实在是没办法了，他已打算重新单独审问，并严刑逼供，严刑之下必定有人会招！”

司徒庭兰和裴子骞点点头，无奈道：“恐怕也只有这样了。”

谢庭玉再度抬眼看向那老嬷嬷，开口追问：“你们这边怎么样，问出点什么来吗？”

司徒庭兰摇摇头，下一秒却抬起眼，对谢庭玉嘿嘿一笑：“倒是有一个好消息，一定要转达给王大人！”

“什么好消息？”

“公主殿下也喜欢王大人！”司徒庭兰说这话的时候，不免有些兴奋，谢庭玉闻言脸色一变，十分惊诧，“当真？”

“自然是真的，那老嬷嬷亲口所言，怕是不会有错，想来王大人知晓这个好消息后，一定十分开心！”

司徒庭兰笑着笑着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公主都要和亲了，就算王大人知道了这个好消息也于事无补，他们两人终归是不能在一起的，如此说来，这个好消息反倒成了大大的坏消息。”

谢庭玉闻言也跟着叹了口气，下一秒却疑惑开口追问：“不是说公主殿下中了非常严重的毒，那么多御医都束手无措吗？”

“是啊……”

“既然如此，那这和亲人选怕是换人吧？总不能让吴国将病重的公主抬过去吧？”

谢庭玉这话倒是给司徒庭兰和裴子骞一个猛击，两人默契地看向对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后，几乎是同时瞪大了眼睛。

难不成这公主殿下中毒之事是自导自演，实则是为了逃过两国和亲，如此一来，她便可光明正大的和王衡出在一起，从此再无后顾之忧！

司徒庭兰脑子种下这个念头之后，迫不及待地冲向老嬷嬷，忙不迭追问她：“其实公主殿下的毒不是月亮殿的宫女下的，也不是外头的刺客下的，而是公主殿下自己给自己下的，我说的对吗？”

老嬷嬷没想到司徒庭兰竟然这么快就查到了，眼皮忍不住重重一跳，可还是咬着牙不开口。

司徒庭兰见她这模样，故作不耐烦道：“我现在还来问你，是在给你机会，如果你不愿意说，那我们大可将这个消息亲自告知给圣人，让圣人来决断！”

老嬷嬷听到这话，终于是坐不住了，重重叹了口气道：“公主殿下这么做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她喜欢王大人，王大人也喜欢她，这样一对两情相悦的恋人却没有办法在一起，公主殿下还要被迫去那么远的吴国，那种贫瘠之地，公主殿下如何待的下去？”

司徒庭兰闻言有些惊奇地追问：“就为了帮助公主殿下留在这里，你们整个月亮殿的人都愿意为她付出生命？公主殿下是给了你们什么大恩，让你们这样为她？”

老嬷嬷的表情变得动容起来，一双深重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温情，声音也变得欣喜起来：“公主殿下自然是待我们极好的，不但从来不苛责我们半句，还日日请我们同桌而食，月亮殿的宫女不是公主殿下看着长大的，便是看着公主殿下长大的，亦或是陪着公主殿下一道长大的，彼此之间的情谊非常深厚，老奴自然不肯攀说厚如亲人，但大家的情谊的确已经到了愿意为公主殿下甘愿牺牲的地步。”

司徒庭兰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不免有些敬佩那些小宫女，脸上也跟着有些动容：“你们能为了公主殿下做到这个地步，想来公主殿下也是个极其重情谊之人，她岂能容许你们为了她牺牲自己的性命？”

老嬷嬷闻言垂眸，顿了好一会，才抬起一双充满哀求的眼睛：“老奴如今已经将来龙去脉都说清，可否请两位大人不要对月亮殿的人赶尽杀绝，老奴可以为了此案认罪，只求放过那些无辜的小宫女。”

司徒庭兰对上她这哀求的目光，摇摇头：“方才不过是唬你的，我们刑部办事从来不会颠倒黑白，这个案子我们不会让任何人认罪，该是什么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