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有一口,还未咽下去的黑芝麻糊,咽不下去,又不舍得吐出来。
严馨想,余白刚才怎么不去上厕所呢?
怎么不去走廊上透风呢?
怎么不怎么就恰好在自己旁边呢?
严馨心里懊恼,又想自己现在怎么头脑这么清楚呢?
什么事都想不清楚,偏偏“尴尬”这件事清楚得不得了。
这样尴尬,还怎么好意思在见余白啊?还怎么继续吃饭啊?
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就将这口黑芝麻糊吞了下去,
另一勺又喂到了嘴边,严馨闭着眼睛,吞下这一口黑芝麻糊后,才回过神来,原来余白一直盯着自己呢,她睁开眼睛看向余白。
余白正搅着碗里的黑芝麻糊,笑看着严馨。
严馨也跟着笑了,笑笑又觉得不好意思,刚睁开眼睛又闭上了。
她笑一会儿,沉默一会儿。
小半碗黑芝麻糊见底,严馨的情绪还是在这种转换中,没有平静下来。
余白始终笑着,看着又闭上眼睛的严馨,转身出去洗碗了。
严馨轻轻吐了口气,嘴里的干渴反而更严重了。
她咽下一口唾液,忍住没有喝水。
严馨知道,这时候不能喝水,会越喝越渴,而自己的胃,现在还承受不了那么多东西,所以只能忍着。
余白倚在窗边,两天修长的腿撑住上身。
斜斜一立,白衬衫黑裤子,额前头帘之下,稍稍露出额头。
他看着严馨,虽然没有说话,可温和的气息却散了出来。
温和的声音,温和的吻,温和的掌心
严馨想,余白不仅仅是止痛药,还是暖宝宝,看着他,心里就暖了起来,肚子上的疼痛,也感觉不到了。
他们两人互相看着,又一起笑了。
严馨笑着笑着,就抬手挡住自己脸颊,将自己藏在两只手掌之后,从手指缝隙中看余白,看到他长长的脖颈、和干净的脸颊,他温和的眼眸中,透出悠长的光。
余白倚在窗边,两天长腿立在床边。
他看着严馨脸颊,偶尔对上严馨的眼睛,眼神中的悠长,便全都转为笑意,逐渐溢了出来。
他们笑着笑着,严馨脸上就有了两道弯弯的眉。
余白抬起自己“微缩又舒展开的指尖”,指了指严馨的额头。
严馨拢一下头发,头上的闷热散了下去,她又快速地拢了几下,将鬓边碎发也拢了起来,失了两侧厚厚头发的遮挡,头脑顿觉清凉了许多。
窗外一阵风,吹得窗帘飘起来,半遮住余白,半挡住严馨。
严馨露出两只小尖牙,朝余白伸出两只手,余白握上她的手,坐在了她床前。
这天晚上,余白和严馨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周围都是平稳的呼吸声,严馨才欣喜起来。
她将手搭上余白肩膀,定定地看着他。
余白小声说:“要不要再确认一下?”
严馨乖巧地点点头,往邻床看去,小声对余白说:“真的睡着了。”
余白点点头说:“我知道。”
严馨疑惑地瞪大眼睛:“你知道还让我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