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调整好面部表情,适时的透出一抹忧伤情绪,“唉,还不就是那个样子,有时精神些还能坐起身陪我说几句话,精神不好时一睡睡大半日,我有时都凑到他床前去看看他还有呼吸没,真怕哪日他突然就去了。”
说到这儿,她忽然一下回过神来似的,连打了自己嘴巴几下,“我不是想咒他死,只是他的情况确实不太乐观,我担心他撑不过这个冬天。”
那妇人看她的眼神充满怜悯,“苦了你这孩子,年纪轻轻嫁到他们家伺候这么一病秧子,我听说连他爹都不愿意管他,任由他后娘欺负他,还因此分了家,连一亩地都没有分给秦浩玉,这是真的吗?最近左邻右里的都在说这事,我听着咋那么不可信呢。”
苏秋雪心里一阵冷笑,你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想亲口听我说我们有多可怜吧?
这妇人她其实没什么印象的,只知道是住在苏家附近的一户人家,平时和他们家并没有太多往来,不过是见面点个头的交情。
她垂下眼,闷闷的嗯了一声。
那妇人接着又在她耳边不断聒噪的说话,“唉,其实我也算是看着你们兄弟姐妹几个长大的,说起来你是真不值呀,前头为姐姐出头,最后被家里给狠狠骂了,现在又嫁了个这样的相公,没有长辈的帮扶,小两口自己相依为命的,实在可怜。”
妇人这番话说得全车的人都悄悄瞅她,瞅她这个可怜又悲惨的小媳妇。
苏秋雪低着脑袋,忍不住白眼直翻,再叫她这么说下去,她都觉得自己是个悲惨到没办法活下去的可怜虫。
她正想打断妇人的话,却听那妇人又说道,“不过你那小妹和你感情还挺深厚的,那次你跑上山去,把她给急得呀,满山头的去找你,可惜没找着你,自己还扭伤了脚,一瘸一拐的回来了,当时看她那模样,整个人都傻楞楞的,也不知是在山里受了什么惊吓。再后来,好在有村民在山脚下看到你,把你送回你家里,你这小命呀,算是捡回来的。”
那妇人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话,什么人活一世也不可能事事顺遂,家里有这么关心她的亲人算是不错,让她珍惜她小妹对她的情份,废话一堆,苏秋雪后面的再没听进去。
从那堆废话里她捕捉到一个有用的讯息:她跑上山之后,苏秋花来山上找过她,最后没找到她还自己扭了脚,一个人失魂落魄下了山。
再结合她之前那个恐怖的梦境,她心中更加确定,原主和苏秋花之间发生过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连原主的记忆都有缺失,记不得那段经历,她这外人来口想要搞清楚这一切,怕还是只能从当事人入手,现在原主不在了,就只剩下苏秋花。
十多分钟的车程,对她来说就像是个漫长的过程,身边那妇人一直喋喋不休的在和她说着自己的做人心得,直到牛车驶到村口,大家纷纷下车各自回家,那妇人招呼都没打就走了,苏秋雪的耳朵这时才得以清静。
她往苏家方向看了一眼,再看看自己两手提着的衣服,现在过去苏家,手里的东西少不了要被剥削掉一部分,她叹了口气,先往自己家方向走去。
回去时,秦浩玉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替她洗菜、切菜,连饭都煮好,只等她回家炒菜。
看着那忙碌的小帮厨,她瞬间有种突然被动升级为大厨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