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谖的话让危正则心头一紧,他维持着沉冷的神色,眼角的余光却瞟向了温融。温融回望,波澜不兴。
荀谖现在说话很有分量了,郑典忙肃声问道:“不知亭主所指何人?”
所有人都紧盯着荀谖,温融也不例外。荀谖直直对上她眼中冷然的不屑,同样冷然而轻蔑。
可不过一瞬,荀谖就换了个表情,她紧张又虚弱,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地颤声开口:“我本不愿说,但如果因此冤枉好人,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百里玄光看着荀谖演戏,心中感慨万千。
啧啧,这逼真的柔弱啊。先逼着他出手刺伤自己,又导演了眼前这出大戏的女子,竟还是位唱作俱佳的角儿。这么美又这么狠,真是唯有危安歌这种男人消受得了。
危正则咬着牙:“是谁?”
“是……温融,”荀谖的演技在这一刻攀上了巅峰,她的无奈、她的痛惜、她的惊恐全都在那双楚楚动人的眼中尽致淋漓,“要杀我的人是温融郡主。”
温融心中冷笑,荀谖竟然真的当众指证自己,呵,果然有几分胆色,可是太蠢了。她的表情换得也很快,演戏谁又会输给谁呢?她仿佛吓坏了似地同样颤声道:“亭主为何这样说,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你?”
怀王与世无争,唯有一个女儿也是温柔娇弱,这在宸元是人尽皆知的。温融的话很有说服力,不用危正则出来替她掩饰,其他人都觉得不可能。
滕颐先哼了一声:“温融郡主为何要杀亭主你?”
荀谖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原本我是无论如何不愿说出此事的,哪怕是我几乎命丧黄泉,也不愿有损皇家的体面。”
危正则听得两额青筋直跳,这荀谖难道是知道了自己同温融的结盟,想要指证自己吗?
温融听了却更放心了。哼,危正则怎么会认?
祁谙也不解其意,他皱眉道:“谖儿,你如今不比以往,你的安危最为重要。你就说吧。”
荀谖听了乖顺又紧张地点头,她终于开口:“温融郡主想杀我,是因为她爱慕裕王!”
啊?!众人一片哗然。这……他们是堂兄妹,于礼法完全不合啊!如果是真的,还真是有损皇家体面。
危正则心头豁然一松,温融却惊呆了,这是什么套路?她慌乱地退了一步:“你胡说!你凭什么这样信口雌黄污蔑我和二皇兄。”
荀谖目色闪动,却虚弱道:“郡主,我只是说你思慕裕王殿下,并没有说他亦如此。”
“你!”温融又被重重一击。这个荀谖不仅不蠢还很毒,上来就先将危正则离间到了一边。她忙去看危正则,可一眼就看见了男人眼里的如释重负。
温融牙根发苦心底生疼,这个男人果然是没有心的。
可痛到极致她反而不慌了,她挺直腰冷然反问:“亭主有证据吗?”
荀谖道:“我若说是凶手刺向我时所说,是不是也算空口无凭?”
“当然!”百晓baixia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