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未满,人已醉。
马车中危安歌抱着喝多了的荀谖无奈又好笑,明明刚才还软柔地腻着他蜜语,怎么一睡着就翻脸?她像是嫌热又像是不舒服,一边迷糊地嘟囔着什么一边推着他直要挣开。
可这会儿既讲不得理也凶不得。再说了,女孩醉态娇憨,红香散乱间少见的媚意横陈。人心都看化了,便是凶得也舍不得。
所以王爷唯有轻声哄着拍着,好容易才哄得人重新窝回他怀里安稳地睡熟了。待回到梧栖堂,危安歌小心地将荀谖抱下车,极轻缓地往里走。谁知刚进院中就见崔枢衡焦虑地在前庭来回踱步。
一见危安歌,崔枢衡立刻抢步上前,可刚想问安就让危安歌冷冽的目光吓得将话堵回嘴里。这会儿他已经瞧见王爷怀中所抱之人,连忙垂首敛目让到一旁。
危安歌自去送人回房,桃叶等丫头一统手忙脚乱地忙乎,终于将荀谖安置好。
人是睡了,手里还紧攥着那羊脂小莲蓬。危安歌恐怕一夜勒着她的腕子,又小心翼翼地一点点绕开,将着玉坠塞到她的枕下。这才回到前院,抬步进了书房。
崔枢衡连忙跟进来。
“你怎么来了?”危安歌皱着眉。
“王爷这两日感觉可好?”崔枢衡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危安歌的气色。
“挺好。”危安歌淡淡道。
崔枢衡凑上前陪笑:“臣已向太医院告了假,您躲着微臣好久了……微臣实在不太放心。”
危安歌不耐道:“都说了,本王无事。”
崔枢衡心中暗暗着急,他最后一次给危安歌请脉已是一个月前。那次,危安歌隐晦地问起欢草除助兴之外的毒性。
他当时如实告知,目前唯一知道的是长期服用恐不利子嗣,因为有那种混迹青楼服用欢草的男子生子有疾的例子。
崔枢衡以为他是担心未来的子嗣,便道:王爷不必担心,男子之精气之更替岁余而多次。他日待王爷一切都好了,微臣为王爷调理一段当可无虞。
可那次诊脉他也发现危安歌体内的桎梏似乎在被某种力量冲击,他们彼相互牵制又像是一触即发。他也不知是好是坏,便问王爷可有不适。
危安歌不仅说无有不适,还说自己觉得精神和体力都异常充沛,应该已经恢复如常,不需再服药。自那以后便连诊脉都不肯了,这回出远门竟然也不带着他。
崔枢衡那个担心啊,药王曾经预言危安歌的身体便是用欢草恐怕撑不过三年,如今刚好是三年之期。
虽然王爷的状态确实越来越好,可是奇异之处也愈发明显,他的脉象查遍医术也找不到类似的记载。崔枢衡甚至隐隐怀疑王爷会不会是回光返照之相,只是不敢说。
所以此刻崔枢衡只好借口道:“微臣此番前来,其实也是想看看亭主的身体。”
危安歌目光一凛:“什么意思?”
崔枢衡有些涩涩:“这个……王爷服用欢草久矣,您看,欢草的许多药性尚不明确。那个,臣也不知……行欢好之事是否于女子身体有损,为了保险起见想替亭主请脉查看。”
危安歌低斥道:“胡说什么?!本王根本就没有”豆子书城uz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