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丝的尽头,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入口,有一只手从入口伸出来。
“抓住我!”是魏长卿的声音。
顾荇舟让薛畅先上去,薛畅脚踩着顾荇舟的肩膀,抓住魏长卿的手,这才费力地爬进入口。
是梦师银行大堂。
魏长卿又把顾荇舟拽了上来,他大声道:“收网!”
那四方的口子忽的消失,银色金属铺满了银行地面。薛畅感觉脚底一震,整间银行像一个巨大的电梯,正在往上升!
“这是干什么?”他紧张地问。
“捕捞银行。”顾荇舟喘了口气,“就像捕捞鲸鱼那样,把它从底部兜起来,然后拉上去。”
“把整间银行拉上去?!”薛畅更吃惊,“那得多大的能量!”
顾荇舟疲惫地笑了笑:“所以能找到的梦师全都找来了,连退休的老前辈都亲临现场,大家一起用力,才能把银行给拉上去。”
他又看看薛畅:“你没事吧?”
薛畅被他一问,心中蓦地一酸。
“先生,我刚才……”
“嘘……”顾荇舟冲着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颇有深意,“回去再说。”
薛畅低下头来,他感觉顾荇舟的手在抚摸他的头顶。
“能活着回来就好,其它,都不重要。”
顾荇舟的声音十分温和,带着安心的疲倦,这让薛畅更加无法自控,他慢慢在顾荇舟身边蹲下来,把脸压在腿上,他能感觉眼中有液体在渗出。
另一边,魏长卿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他犹豫了片刻,这才送到父亲魏军跟前。
魏军有点诧异,他接过杯子。
魏长卿在他身边坐下,他低着头没看父亲,却突然说:“为什么非要下来?为什么不在协会等消息?”
魏军看了看儿子那副言不由衷的面孔,自嘲一笑。
“自己儿子出了事,你让我在协会干坐着等?我办不到。”
魏长卿欲言又止,他看见父亲两鬓原本乌黑的头发,此刻变得雪白。
刚才大厅出现漏洞,全凭魏军一己之力在支撑,他将全身能量灌注进那把剑里,以此支撑整个大厅的轴心不坍塌……
这事儿非得三级不可,这么大能量的疯狂输出,换个差一点的,直接就不省人事了。
魏军看儿子不答话,又忍不住问:“我给薇薇买的儿童保险,你签字了吗?”
魏长卿正要回答,忽然一阵刺眼的天光从窗外照进来!
银行内部一片欢腾!
“回来了!”
“回有序区了!”
柜员姑娘们抱在一起,又是哭又是叫,许经理扔掉手里的半截子雨伞,他意气风发站起身:“娘希匹……哎唷!”
保安医生赶紧扶住他:“经理!小心你那老腰!”
拉下的卷帘门被人从外面推了上去,区的屏蔽门也打开了。
苏镌从外头走进来。
“所有人,排好队!接受安检!”苏镌的声音带着公事公办的严厉,“银行区域要进行彻底清洗!任何人不得滞留!请在五分钟内依序从正门离开!”
他那无甚感情的清冷声音此刻听在众人耳朵里,不啻于天籁。
苏镌说完,又转向魏军:“魏总,请这边来。”
魏军却冲着他摆摆手:“不用,我和儿子一起走安检。”
苏镌不再坚持,他又转向人群道:“身上有伤的,出门往右走,梦医已经等在那边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明显有了缓和,略停了一下,苏镌又道:“诸位都是保卫银行的功臣。协会感谢你们。”
……明明是官样文章的一句表扬,许经理还有那些姑娘们,听见这话,却都悄悄抹起了眼泪。
正门的安检口,是由两个巡查员的身体拼起来的金属门。
每个从正门出去的人,在他经过金属门的一瞬,银白色的金属上面就会闪出红色的字,将此人的身份职务和当下的健康状况显示出来所谓“健康状况”其实就是魇化程度。
魏军经过安检门时,巡查员发出滴滴轻响。魏长卿心头一紧!
他看见白色金属上,浮现红色的数字,魇化度达到18。
魇化度超过10就是级了,18妥妥的是。魏长卿顿时慌起来,他父亲从业多年,最低记录是,从来没有沦落到的地步……
魏军自己却不甚在意,他拍了拍儿子的肩头,示意他镇定:“突发状况。休息两天就会好的。”
苏镌却一板一眼道:“魇化度超标了。魏总,下周请务必去一趟医院。”
魏长卿看了苏镌一眼。
魏军却神色淡然:“好,我会去的。”
魏长卿自己是5。那两个梦师一个是9,那个二级是27。后者一见那数字,顿时面如死灰,险些瘫软在地上。
有两人抬着一个担架迅速跑过来,将那人弄上去,又急匆匆地抬走了。
薛畅好奇,小声问顾荇舟:“那个二级其实没干什么,我看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躲。为什么魇化度反而比魏总还高?”绝世唐门jueshiangen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