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
文凉咬着细牙,
“盛淮宁,你生来就有无数人捧”
而她呢?
她是一出生就被嫌弃的存在。
妈咪怨她仍然是一个女孩子,无法为文家继承香火,也无法巩固她文太太的位置。
至于父亲,他终日忙碌,有一个文栋做女儿宠着便好,她这个小女儿哪凉快就去哪里待着就好。
他出差回家,为文栋带回一堆玩具还有衣服做礼物,文凉睁着大眼睛问他,
“爹地,我的礼物呢?”
那个男人只会将她抱起来那已经是父女两个最亲密的时刻。
他说,
“文梁还小,等文梁再大一些,我也给文梁买礼物……”
她傻傻地听信父亲的话,日复一日的盼望着“长大”,然而等来的却是父母婚姻的分崩离析。
离开文家的那天,她抱着自己的伴睡小兔子,亦步亦趋跟在妈咪身后,只有文栋来送他们,车越开越远,关于那天的记忆,就只剩下文栋渐渐缩小模糊的身影。
她的父亲,在离别之时,甚至都不想要来送送她,与她这个女儿做一个告别。
是长大后才渐渐意识到其实父亲根本就不在乎她。
也许他最初想要的也是一个男孩子,可生下来的却是文梁,她未能承载他的希望,因而被置于无足轻重的地位。
他不为她买礼物,哪里是觉得她小,分明是没有多余的关注分给她,因而才说出这样的说辞。
文凉在没有父母疼爱的荒芜环境中长大,她甚至都已经习惯,说服自己无人爱才是常态。
可是突然一下子,在大学里面,有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告诉她自己极为看好她,甚至单独教授她笔法用色,毫无任何目的的倾囊相授,这怎能不让文凉郑重以待?
安德烈斯教授对她越是关注,她也越便是惶恐。
她只怕辜负他的殷殷期待,只怕做一个让他失望的学生。
记得离开蓝港之前,文凉去教务处办理休学。
回来的途中遇到安德烈斯教授,他还引用一首诗来鼓励她,
“一切都是瞬间,一切都将会过去”
文凉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没向他说明自己即将离开的实情。
面对安德烈斯教授的好意,她只觉得倍感惭愧,她终究做不得他的得意门生,也辜负了他的期许。
文凉抬眼盯着眼前的盛淮宁看。
略微带着一点看透世俗的笑意,
“你又哪里会知道……生活中能得到一点温暖的微光,有多么重要”
她明明在笑,神色却带着凄迷和忧伤。
盛淮宁心生怜爱,正想开口表达点什么,却被文凉制止。
“打住”
她说,
“我说这些才不是为了获得你的同情”
盛淮宁将她按进自己怀里去,
“这种时刻最能赢得男人的心,确定不把握下机会?”
“不要”
文凉头摇的像拨浪鼓,
“我又不是参加中国好声音”
两人吃过饭并没有立即开车离开。
而是手挽手走在街道上闲逛。
文凉很喜欢蓝港的秋夜,温润的风中自带有沉醉迷人的气息,足以叫倦鸟回朝,游子归家。
盛淮宁主动提起,
“你想让和彦去哪所幼儿园上学?”
“随便哪所都好我现在只盼和彦不做失学儿童”
“不用担心”
盛淮宁手搭在她肩膀上,
“我会帮你搞定”
文凉歪着头看他,神色恹恹,19楼文学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