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寂寥无声,日斜到天山西边。
林子墨醒来,满眼都是刺眼的白。
“子懿…”
林子墨慌忙起身,血莲花从怀中露出一角。
看着这朵血莲花,林子墨不复之前的喜悦。
洞口的雪很深,子懿不知被雪埋在何处。
林子墨双手撑地,双膝跪在地上。
子懿,你自幼伴我长大,虽名为暗卫,我心里却早已拿你当做自家兄弟。
自家兄弟尚且因权势你争我夺,而你护我卫我,更胜血脉兄弟。
怪我上天山前不曾劝住你,让你一同与我前往。
寒夜将至,林子墨遍寻子懿不得,只得下了天山。
山脚处。
林子墨一掌接着一掌劈向地面,手掌逐渐被鲜血染红。
不多时,地面露出了三尺见方的深坑。
林子墨从怀中取出刚刚搜寻时,找到的那根子懿惯常带的发束。
慎之又慎的拿衣摆包好后,放入了坑中。
细细将土埋上,立碑一樽,一言不发。
凝望良久,月上天中。
一道人影重重的跪在坟前,磕了三下,起身没入夜色之中。
其碑上书写着:吾兄林子懿之墓。
你曾与我提起,祖上规矩,非大功,暗卫不得有姓。
我问你可想拥有自己的姓,你说于理不合。
可我分明看见你眼中的渴望。
如今,你再也无法拒绝我了。
子懿,林姓,字怀君。
来时人成双,归去影独行。
月色昭昭,寒风凌冽。
林子墨唤来爱骑,翻身上马,扬了马鞭,踏上归府之路。
翌日,便到了西域城。
城门边,一顶华美的车停在那。
精致的轻纱垂在车的四周,车中人影身材曼妙。
车前奴仆瞧见林子墨骑马而来,面露喜色,急忙面对帘中美人说了几句。
那帘中美人轻掀纱帘,一双美目望了过来。
正是西域王的女儿,吴潇潇。
吴潇潇听说林子墨从天山平安归来,喜不自禁。
不想抬眼便看见林子墨衣着不复平时,白衣上坠了点点血迹。
顿时脸色煞白,忙唤了左右壮奴前去搀扶。
吴潇潇命侍卫快马加鞭回到宫中。
西域王看到女儿如此着急,心疼不已。
“还不快让御医速速前来,为林公子诊治。”
不消片刻,御医便至,向西域王及公主行礼。
吴潇潇摆了摆手,有些焦急。
“免礼免礼,快些为子墨哥哥瞧一瞧。”
老御医迈着颤巍巍步子,走到林子墨前面,行了一礼。
“还请林公子将手伸出来,让老夫仔细为您把把脉。”
吴潇潇眉头一皱,“御医爷爷,快些把脉吧,子墨哥哥是不是伤得很严重呀。”
林子墨伸出手来,放在脉枕上。
老御医抬手搁在林子墨腕上,眯上眼沉吟。
“哎呀,御医爷爷,到底怎么样呀。”
老御医睁开眼睛,有些无奈。
“公主殿下,您这般在臣耳朵旁,老臣都号不了脉象了。”
吴潇潇嘟了嘟嘴,安静了下来。
老御医抚了抚胡子。
“林公子脉象平和,倒是不曾有重伤,只是郁结于心,忧思过重,双掌受了些伤。老臣为林公子开些养神安心的药,静心调养段时间即可。”第六书吧6shu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