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太好了,谢谢老板呢。”单大姐虽然是我们的大姐,但是也没有上岁,脸上泛起红潮,赶紧把自己的东西收好,提着包就要走。到门口又回过身子,说自己的冰瓶没有拿,到后面的库房里,拿了一个大大的圆圆的矮矮的保温瓶,这才提着走了。
袁天成说没见过这样的保温瓶,好像装冷饮的一样。小溪就叫苦,说哪里有时间吃冷饮,都是早上用它装饭,带到这里来中午吃,那干饭都变成烂饭,菜也捂得发酸,难吃得要命啊。
“这怎么行呢?影响我们职工的身体健康啊。”袁天成慷慨地说,“我们买个微波炉,你们带饭来了,以后热一下就行了。”
“对了,这就是以人为本,也能解决我的问题了。”
得到我的赞扬,他高兴起来,说以后生意做好了,每天中午让饭店给我们送饭菜来。
各个单位下班的时间到了,顾客蜂拥而入,听到这里都喝彩了。
一般下午人都多些,尤其:以后,是不是这个时候人们都提前下班了,看书的,买书的人来人往,只有我和小溪两个营业员,已经通知了慧慧,单大姐两点多钟就去那里换班,她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偏偏袁天成这时候打瞌睡了,别人交款了,他趴在高台上睡觉,我拍了他一巴掌,他抬起头来,还迷迷糊糊的,说这时候学校没放学,没什么买书的。
“你糊涂了,这不是在二中小书店,这是你的大本营,百川书店,正是上人的时候,收钱收钱。”
被我连催着带吼着,他才打起精神,懒洋洋地收钱找钱。本来,我一直全神贯注盯着一个秃头的中年男子,等我走到前台去了,猛一转身,他手里翻看的一本书不见了,放在腋下的一个黑皮包已经提到手上了,抬腿就要往门外走。
“喂,先生,你刚才看的书呢?”我叫住他。
“放书架上了。”他目不斜视,眼睛从我的肩膀旁边望过去,只是看着大门外。
我拦住他:“请带我看看你刚才那本书好吗?”
男人下巴一扬:“就在那边,你自己看去。”
他的目光闪烁,坚决不挪动步子,我更怀疑了,坚持要他跟我一起去。他有几分不耐烦,问我什么意思?
我只是怀疑,也没有证据,灵机一动,编造了一个谎言:“你把唾沫吐在手指上,把我们书上弄上口水了。”
“岂有此理,我是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只是翻看了一下书,怎么会有那样不文雅的举动?”
“你不要狡辩,不要耽误时间,等会唾沫干了就查不出来了,快跟我看去。”我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子虚乌有的事!”他恼羞成怒了,转身朝书架走去,下巴朝上一扬,“你看你看,哪本书上有口水?”
他刚才站在这书架边,上面全是外国文学,我眼睛飞快地上下扫了一下,他刚才手里捧着的书现在没有了。但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他刚才看的什么书?他把右手提着的皮包提起来,夹到左边的腋下,然后用手从书架上抽出来一本书,色厉内荏地问:“你看你看,哪里有口水?”
我冷冷一笑,抓住把柄了:他刚才看的,明明是卡夫卡的变形记,因为看这本书的人很少,他能看得津津有味,说明品位不低呀,所以我才对他注意的。但是,就在我和袁天成说话的瞬间,那本书不见了。现在抽出来的,却是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心中有鬼了吧?于是点名,说他刚才看的不是这个,应该把刚才他看的那本书点给我看。
“我,我看的就是这个。”
“不对,卡夫卡和马尔克斯不是一个人?不要给我搞魔幻现实主义了。”
他像被我打中了寸,头一缩,嗫嚅道:“我不认识卡夫卡。”
“你当然不认识,奥地利作家弗兰兹卡夫卡离世百多年了,到哪去认识他?”见翻书的人围过来,我亮开了嗓门儿,“可是我们认识那本书,就在你的皮包里。”
“你,你要搜身?这可是违法行为!”他把皮包夹得更紧了。我爱5il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