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泽和他们交代了两句后,看到他们开始工作,他拉着我走向了一旁,面色凝重地低声问道:“什么时候发展到这种地步的?”
我一头雾水地看向江承泽,江承泽皱着眉头微愠道:“你之前一直说是创伤后压力综合征,什么时候开始产生抑郁症的?你对我们瞒了多久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着江承泽说:“阿泽,你误会了,我没有抑郁症。之前看心理医生,确实是因为创伤后遗症,但是现在好像莫名其妙地好了。”
看到江承泽不相信我的说法,我连忙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那起绑架之后,我被心理医生建议,参加一个心理建设小组。没想到小组里基本都是重度抑郁症,或者其他严重心理疾病的学生,我算是情况最好的那个了。跟他们交流的过程中,我渐渐了解了一些他们的想法,以及他们的一些行为方式。所以,我刚才才会说,安馨可能是抑郁症患者。”
江承泽突然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地捏了捏我的脸说:“小叶子,你真是会吓人!看你每天傻乐的,真是怕你哪天突然就想不开了。”
“放心吧!我内心强大着呢。不过谢谢你,没想到我们的江大少爷,居然这么关心我。”
“可拉倒吧,我是怕没事给你看这些案件,把你精神搞崩溃了,那个病娇还不找我同归于尽啊?”江承泽一脸傲娇地对我说道。
明明是关心我,却偏偏嘴硬不承认。
“阿泽,说实话,我觉着……你也很病娇,而且是崇拜型和依存型的复合病娇。”听到江承泽一定要把汤烨归为病娇一类,我想了想,一脸认真地看向江承泽说道。
江承泽脸色突然一沉,拉着我的脸不满地说道:“小叶子,不要瞎说,我这叫深情,和汤烨那种变态式的占有欲是不一样的。”
我无奈地笑了一声问道:“他哪有啊?要真对我有那么强的占有欲,我们还能分开十年那么久吗?”
江承泽感觉和我说不通这些,讪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转而问道:“对了,你嗓子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一个朋友介绍了位老中医,他的针灸很好用。”
江承泽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现场处理完后,他跟着同事一起回了市局,我继续在学校做着工作。
周五接到李教授后,和他汇报了实验事情的同时,我也诚恳地向他为木清的事情道了歉。
李教授虽然脸色不好,但毕竟木清在身边,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江承泽又像往常一样“失联”了几天,直到两周后,我下了课,在办公室看到了他的身影。
“案子查清楚了?”我把包放在办公桌,对着坐在我对面喝着茶,一脸轻松的江承泽问道。
江承泽把杯子放在桌,诙谐一笑说:“多谢小叶子的聪明机智,案子一下子就清楚了。”
“什么情况?自杀?”
“嗯,自杀,颈动脉破裂。在郊外的一座墓地里,发现了李梦瑶拿着安馨衣物做的衣冠冢。”
我叹了口气,有些落寞地看向江承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你们学校要加强对学生的思想教育了。”江承泽颇有深意地对我说道。
接下来,江承泽和我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不,是两个故事。
八月桂花飘香,伴随着一趟又一趟南来北往的列车,新晋大学生陆陆续续踏了,前往他乡求学的道路。
安馨,李梦瑶,吴冠群,三个来自偏远地区的新大学生,在命运的安排下相遇了。
相似的背景、相似的经历和相似的理想,让三人一见如故。
三人一同怀揣着梦想,和对未来的美好希冀,踏了南下的火车,来到了这座繁华的城市。
不像高中那种枯燥压抑的生活,大学生活充实而又快乐,有着高度自由和实现理想的机会。
虽然三人依旧承担着生活的重压,但是,有着朋友之间的帮助与鼓励,日子总算过得舒心愉快。
寒假期间,李梦瑶为了赚取下学期的生活费,决定留下来打工赚钱。
学校里面有很多学生都会这么做,从学生的未来发展角度考虑,学校是支持学生假期期间,留校学习和进行社会实践的。
为了保障学生的正常需求,学校甚至会免费提供住宿和餐饮。
新年期间,餐饮服务行业的工资很高,看到酒吧侍应生招聘提供的高薪,李梦瑶心动了。
涉事未深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酒吧老板之所以开出高价召她做兼职,完全是因为看了她那清纯的脸蛋,以及她曼妙的身材。
就像大多数电影里所描述的一样,起先,她只是工作的时候被人调戏揩油。
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只能选择沉默。
她没有想到,她的隐忍退缩,让她陷入了更深的陷阱。
为了赚取更多的小费,她被人骗着吸了几口瓶子里的气体,强烈的兴奋和意识的模糊,让她踏入了深渊的第一步。
那天晚,她躺在酒吧包间的酒台,一动不动。
打扫卫生的阿姨走了进来,看到满地的钞票和垃圾,她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她也无能为力。
保洁阿姨安慰了她几句,李梦瑶才缓缓起身,强忍着剧烈的疼痛,穿了衣服,一张一张收起散落在地的钞票,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宿舍。
没有人告诉她应该怎么办,她也不知道遇到这种事情,应该怎么保护自己。
她就这么在宿舍里躺了两天,想着把这一切忘记以后,重新开始。
酒吧老板的电话,成为了她人生的转折点,不是向,而是把她拖入了更深的泥沼中。
看着手机里不堪入目的录像,听着酒吧老板威胁诱骗的话语,初入社会的她,害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她开始半推半就地出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