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天秋雨下不停,犯人队伍里,已有不少人都感了风寒。几辆牛车此时都搭了车架子,按上了油布,可就那么几辆车,又能坐几人。
孔家车上现在也挤满了人,其中不少人都是感了风寒的,所以车子走过,里面不停的传出‘咳咳咳’的声响。虽然是收了加倍的铜子,都是坐车的人自动提的,可孔家的脸色也臭的不行。
苏家的马车,现在也不是一房轮一天了,除了老太太是常坐,其余的人只要发热咳嗽都可以坐,所以挤的不行,有时,老太太只要腿不痛,她就下车让几个媳妇扶着走,说是给生病的人让位子,可苏芷兰知道,她是怕被人传染。
马车里,苏芷兰早早的煮起了小柴胡汤济,药就放在一个破瓦罐里煮着,这是苏德邦在刘桂生那花重金买来的,给苏芷茹喝的。
原本他还想让苏芷兰用她的宝贝小锅子给她煮,她没同意,理由很现实,车里的锅子都炒过菜,有油对药不好。所以苏德邦在路边捡了个没盖子的瓦罐,她随意洗了洗就用上了。
这药她煮得特别不情愿,可一句姐妹情深、连枝同气啥的,她嫌烦,所以就应下了。
药煮开已有二十来分钟了,她就把它放到一边晾凉。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还是细雨蒙蒙,一点都没有要停的意思。虽然现在大家都人手一个油布,可鞋子还是不能防水,结果也是可以想像的。
每天五十里的路程已有好些天没完成了,原本五天要到的驿站,被这雨生生拖迟了两天不说。刘桂生也很发愁,虽然他卖药能赚不少银子,可羊毛就那么些,只是迟撸早撸的事。但到了西北,没上缴合格的人头数,他也是要吃点苦头的。
所以在驿站的当天晚上,他难得的进了犯人所呆的仓房里,把几户人家的能主事的都叫到了一个地方。
“这雨看着还要下几天,我打算让你们明天休息一天歇歇脚,到时我会去请个大夫,大家都准备准备。”说完,他本打算马上离开的。
“刘大人宅心仁厚,又设身处地的为小的们着想,某在此谢过。”说话的是方家的大老爷,他两手一恭,很是诚恳的给他道谢。“只我方家一共有十一人受了风寒,身上所备又不丰,可如何是好?”
刘桂生一开始听他讲话,以所他是诚心相谢,他倒不再意,那曾想,这方老头竟然还想他出药钱,这不是开玩笑吧?只见他脸色一萧,挺直腰身,两手反背,朝他走近几步,“方大人,你可知道我送你们这一趟,来回所需多少时间?所领月银几两?”
这人也太直白了些。方大人习惯了官场人的太极打法,那里碰到过这种直截了当的官员。紧皱了下眉头,他也不好接话。其余的几位犯人见讨不到好处,当然也不敢接话,一个个的,不是看天,就是看地。
“哼!留出时间给你们医治,已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两眼很是阴狠的扫过几人,知道要祸害家人,当初干啥去了?流放又不是老子判的,怪该怪的人去!所在这话,他讲得特别的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