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晓看着谢俊灏和三壮离去,看了一眼来来回回的行人,有些人估计是认识她,眼中的目光很复杂,有怜悯,有窥探,反正让谢晓晓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没有办法,她也不想要在人前出现,可是不出现能行吗?总不能一直都躲在家里,有些事情是想要躲避都无法躲避的。 “晓晓妹子。” 正准备进屋子,谢晓晓听到大壮的喊声,转过头来,笑着道:“大壮哥,有事?” 大壮伸手抓了抓脑袋,道:“没事,没事,就是让你注意一点。” 谢晓晓“哦”了一声。 “我上班去了。” 看着快速跑走的大壮,谢晓晓翻了翻白眼,怎么感觉这家伙情窦初开呢?想一想牛大壮的长相,谢晓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完全就不适合她的审美观,这找男人过日子,起码也得着养眼一点的,周定国这家伙就养眼,跟着对着地上“呸呸”了几声,怎么又想到这该死的家伙?这春天还没有到,怎么就思春了呢? 将大门关了起来,谢晓晓伸手搓了搓手,真是冷死了。 将房间收拾了一下,锅碗洗干净。 谢晓晓看了看摆放在桌子上面的书籍,抽出一本初中的语文书籍开始看了起来。 “砰砰砰~~~” “谢晓晓,快点给我开门,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二哥,你干什么呢?门敲坏了,等一下回来我告诉娘。” “你个死丫头,她们家是臭老九,里通外国的特务,咱们是工人子弟兵,对待这种人,咱们绝对不要客气,要进行严格的监督她们的思想……” “那你敲吧,等大哥回来,我告诉大哥,说你欺负晓晓姐。” “你个死丫头,欠收拾是吧。” “你敢打我,回来我就告诉爹,让爹拔了你皮。” 二壮撇了撇嘴。 谢晓晓忍不住笑了笑,这丫头挺有意思的,才六岁的小人儿,竟然知道狐假虎威,懂得借助有利于自己的势来保护自己,拉开大门,弯下腰笑着伸手将丫头抱了起来,看了一眼穿着一身草绿色军装,而且军装明显要比人大了很多,昂首挺胸的二壮,道:“丫头,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陪晓晓姐。”丫头回道。 二壮哼了一声,指着左臂上面的红袖章,道:“看了没有,怕了吧!谢晓晓,我告诉你,我现在是革命小将了。” 谢晓晓笑了一下。 “晓晓姐不怕,我保护你。” 谢晓晓笑着亲了一口丫头,“嗯”了一声,道:“好,丫头保护姐姐。”看着二壮眼中明显有些害怕的神色,道:“你想要怎么收拾我?”看着来这小子以前肯定是被谢晓晓欺负惨了,所以产生了心里阴影。 “谢晓晓,你别忘记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是臭老九,是美帝特务分子的子女。”二壮挺胸说道,“我现在是革命小将,我不怕你。” 谢晓晓白了一眼,抱着丫头向房间里面走了进去。 二壮“哼”了一声,得意洋洋的道:“怕了吧。” 将丫头放在床上,谢晓晓拉开抽屉,从里面抓出一把大白兔奶糖,道:“吃糖。” 丫头点了点头,道:“晓晓姐,你也吃。” “姐不吃,你吃。” “不就是糖吗,有什么稀罕的。”二壮走了进来,瞄着桌子上面的大白兔奶糖,满脸不削的说道。 谢晓晓看了一眼二壮,中二少年,没好气的道:“又没请你吃。” 丫头拨一个糖,对着二壮晃了晃,放在嘴边舔了一下,笑着道:“晓晓姐,真甜。” 谢晓晓伸手捏了捏丫头的小脸,“哈哈”的笑了起来。 “弄得好像没吃过一样。”二壮撇了撇嘴说道,跟着坐了下来,伸手将桌子上面的大白兔奶糖抓了几颗放在口袋里面,满脸的尴尬。 “二哥,你干嘛抢我糖呢,这是晓晓姐给我的。”丫头扯着嗓子喊道。 “我给你放着,糖吃过了对牙齿不好。” 谢晓晓躺了下来,看了一眼二壮,差点就笑喷了出来。 “我自己会放,我用得着你放吗?” “你能放得住吗?” “我能放得住,我一天就吃两颗,你还给我。” “我给你放着。” “我不要你放。” “你个死丫头,我白疼你了。” “你是我二哥,你疼我是应该的。” “…………” “……” 看着真吵的兄妹二人,谢晓晓脸上挂着丝丝地笑意,这兄妹两人的感情还真是好,还是有亲人好啊!不过她现在也有亲人了,有个乖乖懂事的小弟,总算是告别了孤单一个人的生活。 “丫头,别吵了,就你二哥吃两个。”谢晓晓伸手摸了摸丫头的脑袋笑着说道。 “馋鬼。”丫头“哼”了一声说道。 “二壮。” “什么叫二壮,我现在叫牛爱国,你应该喊我牛爱国同志。” 谢晓晓顿时一头黑线的看着牛二壮,道:“我想要问你几个事情。” “说。” “就是咱们这一片有多少革命小将?” 二壮伸出一只手臂来,昂首挺胸的怒视着谢晓晓,道:“果然是臭老九的子女,从思想你就有着严重的阶级思想,什么叫有多少?但凡我们……” 谢晓晓将桌子上面的盒子拿了起来,伸手对着二壮的脸上抽了一巴掌,道:“给我老实一点,别给整那一套。” “你个死丫头,你敢打……”看着谢晓晓打开的盒子,里面已经冻起来的排骨,咽了咽口气,嬉笑着道:“晓晓姐,有什么您尽管吩咐,小人向主席保证,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丫头自家二哥狗腿的样子,捂着小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二壮瞪了一眼丫头,道:“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现在我们这一片有多少人?”谢晓晓将盒子盖了起来,放在桌子上面问道,有些事情必须得提前做出准备,省的到时候处于被动的地步,就她如今这成分,要是不提前做一下准备,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绝对的利益前提之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她要策反这一片的革命小将,让他们来帮她做事。 “就是斌子哥他们带着一些没事干的人,差不多二三十人左右吧,斌子哥是头头。” “斌子哥,这人人品如何?” “斌子哥,你不知道?你真失忆了?”二壮难以置信的看着谢晓晓,上下打量着她惊呼道,“你都失忆了,你这暴脾气怎么还没有改呢?” 谢晓晓白了一眼,道:“说啊!” “斌子哥不错啊!就是混了一点呢,人够意思呢,你看咱们这一片和他差不多大的人,谁都服他,有他罩着咱们,也没外人敢欺负咱们,他现在是街道革委会的主任,主管咱们这条街道的。” 谢晓晓微微点了点头,道:“我爸妈是怎么死的?那个举报他的学生是谁?现在在干什么?” “那个人叫陈学文,白眼狼,你爸妈对他那么好,他还举报你爸,将你家害成这样,他现在师范大学那边,是那边的干事。”二壮从口袋里面掏出一颗大白兔来,拨开塞进嘴里面,跟着问道:“晓晓姐,你是想要收拾他?” “不是,就是问一问而已。”谢晓晓淡淡地回道。 这个叫陈学文的始终是个祸害,虽说是大环境之下造成的原因,但这并不是能够放过他的理由,别人大度,她可是小肚鸡肠,就算是弄不死他,她也不会让他好过,让他尝一尝这被人拉出去□□的滋味。 “对了,晓晓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消失就消失这么久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是被人推到悬崖下去的。” 二壮“啊”了一声,道:“到底是谁敢的?” “我都不记得了,我那知道是谁干的,不过有一点能够肯定,是一个和我差不多的姑娘,长得还行,和我关系挺不错的,昨天她还过来的,被我给拆穿了,不过她不知道我失忆了。” 二壮站了起来,满脸的怒气,道:“我艹她娘的,是不是陈依雪这臭娘们?我早就告诉你了,那臭娘们不是好东西,你非不听,现在知道了?” 谢晓晓白了一眼。 “晓晓姐,吃糖。” 谢晓晓看着伸出一只冻疮的小手,黑漆漆的,微微摇了摇头,道:“姐不吃,丫头吃,手怎么冻成这样出来了?” “冷的。” “二壮,倒点热水给丫头洗洗,我这里有哈利油,给丫头擦一擦。” “自己洗,洗个手难道还不会。”二壮没好气的说道,跟着拉了拉被子,躺了下来,道:“整天烦死了,跟个跟屁虫一样。” 谢晓晓坐了起来,道:“她是你妹妹,不是别人。”站了起来,将水壶拧了起来,对着脸盆里面倒了一些水,伸手将丫头抱下床,对着丫头道:“伸手。” 丫头“哦”了一声,道:“晓晓姐,疼呢。” “姐轻一点就没事。” “嗯。” “忍着点。” “嗯。” 谢晓晓拿起香皂沾了沾水,在手中搓了搓,捏着小手开始轻轻的清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