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认输,谁就输了。
温黁并不怕认输,只是生出了一丝退却之意,太子的身边的确是一条捷径,但是意识到自己可能在他身边死亡之后,就已经不敢再向那边走去。
她其实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一步一步,按照别人的逼迫,走向了徐乔。
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阅历的增加,和耳边的听闻,好像渐渐的明白,向他走过去,并不是一条极好的道路。
很危险的。
可是本身又没什么选择,所以如今就选择了搁置,暂且不去想,暂且不去理会,让时间来选择,让自己无可选择,只有一条路能走。
来,随波逐流。
“太子殿下地位尊贵,自然是没多空闲的时间,我又不是什么褒姒,妲己之流,又没过门,总不能上赶子过去,没得丢了父亲的脸面。”温黁在说的时候,还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住地用眼睛去打量着对方,直到将对方看得脸红起来,这才满意。
温墨到底是小姑娘,脸皮不够薄,最容易受到其他人言语的影响,看着对方将自己说的那般轻薄,不禁咬牙切齿:“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温黁听着这句话,有些耳熟,微微一笑:“吃不着葡萄,所以要把吃葡萄的人毁了,你觉得葡萄酸不酸?这句话妹妹觉得耳不耳熟?”
当然耳熟,这不就是郝连淳的那番话吗?在暗示马车上动手脚的人其实是温墨。
她脸色一滞,随即冷笑:“那个罪人,我当然知道,不是已经被流放了吗?净说些胡言乱语,否则也不会发疯。要不是因为这个人发疯,姐姐怎么会突然跌下水去?亏得被人救了,是太子殿下的人吗?”
这个人并不清楚后来被救之后所发生的事情,齐王肯定也不会跟她说,这个时候提及落水,就像是在洋洋得意地炫耀自己的罪行。
温黁也跟着笑了笑,笑容里面多了几分恼羞,强抑制住,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那齐王殿下没跟你说,当时救我的其实是他?如果不是齐王殿下的话,我落入水中,那可真就丢人了,希望殿下肯定是看在妹妹的面子上,所以才将我救下来的,如此我还要感激妹妹呢。”
可有意思了,侧妃害人,王爷救人,多么讽刺多么有趣?
简直就是天大的一个笑话,来成为一个笑柄,惹人狂笑不止。
温墨没有想到,那天救人的居然是齐王,因为事发突然,谁都没有看清楚彼此的脸。她的眉宇之间都是阴沉之色,不咸不淡的说:“太子殿下没来救姐姐?我还以为太子殿下也会为姐姐奋不顾身呢。”
“有齐王殿下在,哪里需要太子殿下?”温黁笑盈盈地看着对方,寸步不让:“太子殿下是储君,自会有臣子分忧,齐王殿下食君之禄,自然也会为君分忧。”
一句话就把高低贵贱给分出来了,分的极为清晰。
温墨咬牙切齿,却是根本就说不过。
倒是大夫人在那儿掩嘴,一个劲儿的笑:“谁说不是呢?身份就在那里摆着,自打出生就定下了,谁还能改变不成?”
这句话也是在暗暗讥讽,要过继为嫡女的事情,像这种既名嫡女到也不少见,多半都是女儿要高攀的时候,为了面子上更好看一些,才记为嫡女。
不过生长在京都当中,谁不知道谁的底细,无非就是听着好看而已。
最终斗嘴还是以温黁胜出为落幕,大夫人一高兴,手一挥,都下去吧,这就是身为正室的权利,只要说上了,那么哪怕那些姨娘都没怎么说话,各个也可以离开。
温墨有一肚子的气,也只能欠了欠身,然后一甩袖,率先离开。
剩下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温黁才慢慢吞吞的站起来,也准备离开。每天早上都来一出斗嘴,一开始还挺有意思,后来连赢了都没什么感觉,就像是好多人都圈禁在后宅里面,然后为了一亩三分地,你争我夺。
“站那。”大夫人每次要跟人说话的时候,都会有一种烦闷感,好像每一次都要调整自己的情绪,不能再把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是压到女儿身上,每一次都觉得不舒服,却只能不情不愿的说:“我有话要说。”
温黁转过身来,静静的聆听。
大夫人看着那张风轻云淡的脸,不知怎么就是觉得不舒服,许是太像他父亲年轻的时候。故而将眼睛移开:“虽说不可像温墨那般轻薄,但你也好歹有点儿手段,让太子殿下来瞧瞧你,你算算,太子殿下有多长时间没赏赐过你什么东西了?在这么下去,谁还把你当回事儿?你不在乎丢人,我可丢不起这张脸,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庶女给踩下去了!”
温黁听着这番话,只觉得有几分好笑,便笑着看自己的母亲,然后问:“那么,还请母亲告诉我,您是用什么方式留住父亲?”书屋xsh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