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没多久,我找到了那个经常放我重要东西的小箱子,里面存点积蓄都烧光了,盒子就剩半壁江山,我心里还暖心的觉得幸好交了学费,剩不多钱,也感谢上天,陆言送给我的手链还在。 我看着它,哭个不停,竟然这个时候没出息,只是因为它没烧掉,我还在想会不会只剩下渣了呢?果真,一分钱一分货,贵也贵的好处,这盒子好完好无损,虽然外面看起来脏兮兮的,里面的手链还安静的躺在里面,似乎外面的熊熊大火都影响不了它。 我跑着走出小区,拦住了一辆经过的的士车,报出地址,现在我还是担心我妈现在怎么样,临走时,叫王阿姨多担待点,帮忙看一下家里,替自已刚才的不礼貌,我卑躬屈膝道歉隔壁那个受连累的阿姨。 房东脸很黑,他边上的宠物猫很兴趣的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还是那么瘦,似乎经常受到虐待。 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只听到两个字:滚蛋。 医院里,找到我妈的病房,她只是受到惊吓,现在已经好多了,脸上很平静,比海面上的镜子还要平静,我心里就算兵荒马乱,也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驻足着。 下雨了,这个季节,雨下的格外连续不停,不大,潮湿的天气,令人心情格外起伏不平,我脚酸溜溜的,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外面的小雨。 “你命还大。”我自嘲的说着。 “都一半要踏进棺材的人,无所谓。”她倒是很镇静,似乎刚才的火灾不算什么大事情。 “她都要活活烧死你了,你不觉得难过吗?”我冷冷的看着她,心底里已经知道谁做的卑鄙事情,她可真是一点都不留情,何况是自已的亲生母亲。 “难过又能怎样,发生了就发生了,我又能怎样,只怪我命里苦,我只能认命。”她勉强自已笑着。 “只是服了你。”我嘶哑着喉咙。 青山,是一座山的名字,这里空气清新,树木茂盛,是一个安静优雅难得的地方,很多有钱人都喜欢在这里建别墅,他们喜欢的就是这里与世隔绝,青山绿水,就好像诗人们曾经住过的地方,只是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朴素一个豪华。 李圣恩的家在这里,时不时能看见出入的豪车,我走着,在林荫小道上,撑着一把雨伞,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李圣恩这里来,毕竟不想跟她们有联系,一点都不想有,原来抬头不见低头也要见。 站在她家大门外面,不知道能干嘛,都呆了一个钟头,然后观望着雨,如丝,看似温柔,但是捧在手心里,还是冷丝丝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脚已经麻了,李圣恩家里监控似乎看出了什么,一个保安走出来。 “有事吗?”保安质问着。 “找人。”我心虚的表情。 “找谁。” “李家的人。”我脑袋空白着。 “具体是谁,李老爷还是李大小姐。”保安敏锐的看着。 “都可以。”我上气不接下气。 “不好意思,老爷跟小姐都不在,你明天在来吧!”保安说完就走掉了,把角落的小门关着。 我发愣住了,心底里一点鼓气都没有,我知道,我家里全都没有了,我要交我妈的医药费和住院费,我只能来找他们,所以真的觉得自已很不要脸的,就算不要脸,李圣恩也应该要承担这些,起码,不枉费这些年。 高高的大门,两头石狮子高大威武,栩栩如生,我爬上去坐一下,因为实在脚太酸麻了,刚没坐一会,就被刚才那个保安叱喝叫喊着,我只能跳下来,因为脚站地不稳,摔了个跟头。 雨还是下着,下个不停,所有的千言万语交杂在心头,吐不出来,也杂七杂八凌乱不堪。 那个保安过来索性冷漠驱赶我,我知道自已此时此刻的境地,咂咂嘴巴,沉默不语的走开了,过些距离,远远的望着李家大门,奢侈的装修,怎么有一股清凉生锈的感觉。 一路上,雨开始大了起来,我裤子开始有些淋湿到了,只能加快脚步,越走视线变得越看不清,朦胧之中,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了下来,我也没太注意,一个穿着西装文雅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先冲跑到我面前。 “麻烦,前面的小姑娘停一下。”中年男人喊着。 我以为是在叫其他人,只是转身好奇看看,等靠近我的时候,我才知道他说的是我,于是奇怪的看着中年男人。 “请问是方亏深小姐吗?”中年男子莞尔一笑。 我呆呆的点了点头。 “我是李老先生的管家兼司机,上次在你们学校见过的,想必你没注意到,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他气质温文儒雅,说话很有礼貌。 “没事!”我呆懵着。 “看李老爷的吗?他在家里,我可以送你进去。”他文质彬彬的拉着我上车。 我不知道要做何反应,只是一味的乖乖的上车去,因为我知道我已经走投无路了,而且还是濒临绝境,如果不是那一场火,我无论如何打死都不会踏进李圣恩的别墅来,连妄想都不想。 车子一下子就开到别墅大门前,刚才那个保安已经缓缓的把大门打开,彬彬有礼,以至于我在想着刚才我是不是眼瞎了呢?还是错过了一场别致深刻的片段了。 我打开车窗,看过去,那个保安也看到了我,坐在李老爷专门的车上,一直张大嘴巴,眼睛跟特技没两样了,大大的,白眼都要奔跑跳跃出来了,我只是会心一笑,侧目不去看那个保安,反正狗眼看人低的人何必耿耿于怀呢! 车子穿个整个林荫小路,很宽旷,比想象中还要大还要气派,我不敢张望,只不过偷偷瞄着,李家不愧这么有钱,真是让我着实入木三分。 我一直想着,记忆之中,我是不是来过这里,这里的花草树木是不是还是一样存在着,还有一个大游泳池还有一个小游泳池,这里的空气是不是一样奢华着,我不敢想,一刻都想让自已冷清起来,至少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也仅此而已。 那个优雅的中年带我进去的,一路怎么走他在前面引领着,我只是沉默寡言着,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东挨西撞着。 坐在大厅里,热乎乎的牛奶,刚叫佣人端上来的,我只是看着牛奶一直在冒气着,不敢去触动它,更加不想去喝它来温暖我刚才被雨已经淋湿的身体,虽然现在已经是春天了,但是还是跟冬天没什么差别。 一个人,有时候在想,得有多无能为力才会做出这么出卖自已丢人现眼的事情,尽管找李家不是有多么难堪,但是比难堪更加难堪的是现在是来乞求帮助,所以委曲求全才是软肋,致命点,所以我真的希望现在最好不要看见李圣恩的出现,起码是现在不能。 可是有时候你无法逃避的事情终究还是悲哀的出现了,尽管自已已经最好了完全的准备,我知道自已是要来干嘛的,李圣恩从楼上下来,宽广的客厅里,拖鞋异常敏感的哒哒的声音,我的心纠紧着,手心都是湿润的水珠,我知道我现在多么希望自已隐藏起来,至少不会被她羞辱就可以了。 我躲出去,等人不见了,在走出来,刚没坐一会,她又出现了,以为她人要出去的,没想到又折返回来,所以我只能沉静的面对了。 李圣恩走过来,然后踩着高跟鞋小跑过来,或许她自已也不敢相信我人会在这里。 “啊——,你怎么在这里,穷逼的人。”她惶恐的尖叫着。 “我不能来这里吗?你那么害怕干嘛呢?除非做了什么亏心事。”我冷笑着。 “可笑,你胡说什么呢?”李圣恩躲闪着眼睛,但是还是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胡说吗,你心里比镜子还清楚得很,心虚吧!是不是很内疚,特别是躺在医院里的那个人。”我扯着嘴巴,想要认真看出她会不会紧张或者不安。 “胡说八道,小心你说的话,就不怕我告你吗?”李圣恩慌张的喊着,眼睛左闪右躲。 “我怕,但你可以去告,到底谁比我卑鄙谁比我没良心丧尽天良。” “你别冤枉人,你赶快给我出去,你个穷酸样,别恶心到我家,不然我叫保安了。” “我冤枉你什么了。”我故意很不明白。 “你家的火不是我,所以你最好不要跟我家拿钱,一分钱都不会给你这个乞丐的。”她嚣张的警告着。 “我有说乞讨你家的钱吗?你怎么知道我家被哪个缺德的人煽风点火了呢?”我咄咄逼人的瞟着她。 “我看新闻的。”她赶紧说着。 “就我们家那个地方,又不是大新闻,值得吗?别说谎。”我摇摇头,不相信。 “听同学说的,就是听同学说的。”李圣恩肯定的点点头。 “是吗?”我一直看着她。 “喂,你还还不赶快滚,我家不欢迎你,滚蛋。”李圣恩生气的下逐客令,不耐烦的嚷嚷着:“保安,保安,死哪里去,连这种下等人也放进来了,瞎眼了吗?” “闭嘴,我自已走,不用你好心了。”我皮笑肉不笑。 说完拍拍自已衣服,在门外拿起雨伞义无反顾的走了,我知道,这里是缥缈的,更加是不可能有希望的,但是我还是那么愚蠢的想给自已希望,结果反过来是一泼冷水,还是刚从急冻库里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