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我那帮同窗个个比我大,都没结婚生子呢!”
靖宝喝了两杯米酒,脸红扑扑的,眼睛跟浸了春水一样,她托着腮道:“陆表哥,你不也没吗!”
“我……”
陆怀奇脸色一变,心道:我这还不是因为惦记你吗?
陆怀奇今儿过来的又一个目的,就是想探一探姑妈的口风,看看她有没有想把靖宝身份扭转过来的意思。
“娶妻生子”四个字出来,陆怀奇就知道这个可能性绝无仅有。
换句话说,只要不被人发现,靖七这辈子都得顶着靖家七爷的身份活下去。
陆怀奇暗下长叹一声,看来,只有我去凑小七了。
可怎么个凑法呢?
又变不成女人!
“好好的大年夜,咱们能不聊这些添堵的事儿吗?”陆怀奇愁眉苦脸。
靖宝翻他个白眼,“还不是因为你先提的!”
陆怀奇:“……”
“跟你表哥好好说话。”
陆氏给陆怀奇斟了杯酒:“怀奇,吃完年夜饭,你陪阿宝去西山撞个钟,烧个香,记着一定要烧头柱香。”
“母亲,头柱香可得赶早,这么冷的天,咱能不去吗?”靖宝实在是怕。
别说是京城这么大的地儿,便是临安府灵隐寺的头柱香,也是难得不得了。
哪怕你是临安城里的达官贵人,也得深更半夜去排队,在家围个小碳炉,温二两酒,吃吃喝喝守守岁不好吗?
非要去凑这个热闹?
陆氏:“你忘了,那年你考国子监,本是不成的,就是因为去了趟西山,才又峰回路转的。”
陆怀奇巴不得和小七厮混在一起,“对,对,对,菩萨要早拜,别临了才抱佛脚,心不诚。”
二比一!
完败。
一想到寺庙里人山人海排队上香,撞钟的“盛况”,靖宝愁得连年夜饭都吃不下去。
……
此刻的顾府,也是满满一桌年夜饭,桌上也坐着三人。
顾长平端起酒盅,向沈长庚看一眼,两人同时向葛氏举杯。
葛氏与二人碰了碰杯,将酒喝完,夹一筷子菜到顾长平的碗里,再夹一筷子菜到沈长庚碗里。
“你们也都年纪不小,该成个家了。”
沈长庚陪了个笑,暗下用脚踢踢顾长平的:一年一度的催婚正式开始。
顾长平咳嗽一声:你也知道一年一度,给我忍着。
葛氏看向沈长庚,“长庚,你还是……”
沈长庚忙道:“嫂子,我,你就别指望,这辈子也就是打光棍的命。”
葛氏看着他,两滴浊泪从眼眶里流出来。
因为家里穷,葛家的两个女儿,一个进宫做了宫女,一个则做了沈家的童养媳。
沈家也穷,家里兄弟八个,沈长庚是最小的一个,三岁那年沈家把他送给宗族里一个有钱老寡妇做儿子,实在是养不起了。
小葛氏把顾长平交给葛氏的同时,也塞了一千两给她,这是小葛氏一辈子积攒下来的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