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晕……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一切,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老天啊,镶雪究竟做错了什么,竟如此惩罚她! 镶雪扶着墙,一步步挪到陈馨曾经的房间。空旷,还是触目惊心的空旷。镶雪跌坐在地,失声啜泣着,双手颤抖的环住膝盖,紧紧的缩成一团。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会离我而去?为什么命运对我竟如此苛刻?为什么我到现在才得知这一切?为什么……妈妈啊,我做梦都没想到,你这次“出差”,竟是去了天堂! 镶雪颤抖的手指拿起了小巧而精致的首饰盒。 “抱歉,但是多说无益,忘了我。” 这是陈馨放在首饰盒里的字条,镶雪刚刚因震惊而松手,它便化成飞灰飞逝殆尽…… 镶雪伸出手,欲抓住那飞灰,手却停在空中,泪,缓缓划过脸颊。首饰盒中的项链飘起,挂到镶雪的脖子上,缓缓消失,融进了镶雪的血肉。这是九年前镶雪出现在陈馨家门前就带着的一条项链,是个九年,项链依旧十分准确的找到了它的主人。 镶雪缩回手,掩住脸,失声痛哭。妈妈,你让女儿忘了你,可惜,女儿不孝,女儿根本就做不到啊…… 从云雾中学传来的上课铃声一声声穿进耳畔,亦真亦幻。镶雪眼前浮现出同学们的笑容,雀跃的身影。或许这才是麓琥应有的样子吧。但是,陈馨的离开已经把镶雪对麓琥所有的快乐,所有的眷恋一同带走了。没有了麓琥的家,她陈镶雪要何去何从啊?去荜蕊么? 荜蕊……她走了这么久,何萧该着急了吧?是时候回去了呢。镶雪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出陈馨已经空了的房间,来到了同样空旷的客厅。 头好沉……镶雪扶着着客厅的墙壁,感到头重脚轻。 眩晕,海水一般的眩晕一点点淹没了镶雪的意识。 “何萧,已经三天了,镶雪她多半……” “不可能!”何萧一拳打在旁边的墙壁上。 “你给我冷静点!”董靖拍了拍何萧的肩膀,“我们都很担心她,大家都全力以赴地在寻找。但是……哲冰说得对,镶雪生还的可能性,太小了。”董靖从小学就跟何萧同班,八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一向淡泊,冷静的何萧如此的焦急和失控。 “何萧,有线索了!”奘逸竭拿着还没有挂断的手机,不无激动的喊道。 “什么!”何萧立即看向奘逸竭。 “有人听见她对出租车司机说,她要去火车站。” “镶雪出城了?难怪我们找不到。先去火车站查一查她坐的是那班车吧。”董靖说着就要走出教室。 “不必。”何萧伸手拦住他,拨通了倩的电话。 “少爷。”倩知道这是上课时间,很聪明的没有道出何萧的身份。 “一张半小时后去麓琥的机票,派人到荜蕊接我!”何萧吩咐着,脚步却已踏出班门。 “我跟你一起去。”雏菊追上来,匆忙说。 “人多则乱。”何萧声音急促,说完便走出了慧思苑。 怎么没想到呢?镶雪得知这件事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冲回家找到陈馨证实。何萧紧握着陈馨给他的钥匙,自言自语:“镶雪,你不能有事!等着我,我就来!” 飞机的窗子倒映着何萧焦急的脸,六个小时在他眼里竟第一次如此的漫长。想到镶雪无助的啜泣的样子,何萧的心头阵阵的绞痛。上一次他如此担忧,还是妹妹失踪的那一天。镶雪在他心里的位置竟一步步变得如此重要,镶雪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 下了飞机,已经入夜了,打不到车,何萧想都没想拔腿向镶雪家的方向冲了过去。 推开门,镶雪就这样倒在地上。何萧匆忙扶她起身,镶雪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她的双眼紧紧的闭着,嘴唇青的发紫,脸颊和耳垂却是红的似要滴出血来。“妈妈……”镶雪呢喃着,手指动了动,握住了何萧的上衣。 “镶雪?陈镶雪!镶雪你醒醒!”何萧焦急的唤着镶雪的名字,轻轻摇动着她的肩膀。 镶雪浑身滚烫,高烧已经完全夺走了她的意识。何萧知道自己很难唤醒她,只好脱下大衣,盖在镶雪的身上,便抱起她,举步走出公寓。 陆凌菱显然没想到何萧会在这时候出来。她还没来得及封信,就匆匆把信放在邮箱上,离开了。 何萧看着莫名多出来的信,又抬头看了看那个还没跑远的身影,拾起信,继续疾步走去。 “先生,请问医院怎么走?”夜里的麓琥,已经难以打到出租车了。何萧拦住路上几乎屈指可数的行人,急声问。 麓琥的这个小镇里很少有游客,原著居民又都不可能不认得去医院的路。那个中年男人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这个陌生人,又看了看他怀里的女孩,眸色一凝:“是陈镶雪么?” “是。”何萧应道。 “快,跟我来!”男人转身,向着自己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医院不远,快一点!” 两人刚进医院,本来井井有条的众人纷纷慌乱起来。 “院长!院长回来啦!” 何萧这才知道自己随便拦下的中年男人,竟是综合医院的院长! “老柳今天轮值吗?”院长随便拦了个护士,问。 “柳医生今天不当班,但他刚下了急诊手术,还没来得及走。” “叫他先别走了,我付双倍加班费。”院长急促的说,“让他赶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