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飞雪本就带雷电麻痹特效,再加上撞击,墨离的手腕立时一阵发麻,向后急闪,轩辕却不再退让,乘着她没有恢复的时候,步步紧逼,轩辕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却不攻墨离要害,只是袭向她举手便能挡到的地方,一时间两剑撞击在空中擦出无数的火花。 身子的麻疼愈加的厉害,心一下一下剧烈的震荡着,眼睛似乎也受了影响,出现了重影。轩辕的脸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不清。耳畔也出现了耳鸣,嗡嗡得直响,台下观众的呼叫如潮水一般哗哗的涌来,听不清喊叫的是什么,只变成了一声声刺耳的尖叫。 “师兄不信你勾引阑师叔,其他的罪名或许有些蹊跷,可是我却知道唯独这一件是假不了的。” “在师兄面前时常装的一副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样子,你以为你骗得了谁啊。” “你也喜欢那个阑夜的是吧?” “我可记得当初在绝尘殿照顾你时候,你半梦半醒只是叫得可是那一声声师叔呢。” “那个勾引什么的,也是你的计谋吧。” “不过是个妖类,却时时想着勾引碧落的仙尊们。” 是谁,这声音并不是轩辕珠彤的声音,墨离猛的眨了眨眼睛,眼前的场景变成了碧落的冰狱,姚静柔一身鹅黄色的衣服立在牢门之外。 “大师兄如今也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了,不会再来理你了。” “那个阑师叔吗?”姚静柔冷笑了一声,“他比大师兄做的更狠,他一直在后悔,他后悔那时救了你,他后悔将你带到了绝尘殿,你却恩将仇报,在他门前杀人,还败坏了他的名声,所以他恨你,后悔认识了你。这些天他已经练到了冰心诀的第九层,你对他做过的那些事他都不记得了,他甚至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只记得有个可恨的妖女叫墨离。” 姚静柔拉动着连在琵琶骨上的锁链:“疼吗?知道疼就好,这锁链可是阑师叔特地吩咐给你带上的呢!” “你为什么不早些死了呢,你为什么就不死在冰龙泉呢,你不是很怕冷吗?” “反正你也要死了,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那时把你推下冰龙泉的人是我。” 姚静柔的笑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人群的呼叫,震震耳欲聋,墨离单膝跪在地上,脸颊不知何时被轩辕的剑气所伤,一道道浅浅的伤口开始淌下细小的血珠,她抬起头,轩辕珠彤的在笑,笑的那样张狂,好像她,好像那时的姚静柔。 阑夜不是喜欢自己的吗,怎么会恨她,是她骗自己的,只是因为她恨她? 可是为什么这样?师姐不是一向对自己很好吗,待她如亲姐妹一样,是碧落对她最好的一个女子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墨离站起身来,怒视着轩辕:“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骗我!” “为什么?”轩辕珠彤从未见过月琉璃如此的表情,那种怒气,铺天盖地而来。好似无形得就要将人绞杀一般。 为什么? 因为枫若幽兰的重伤,幻瞳术的封印也减弱了不少,轩辕隐隐想起了什么,可是是什么呢?一张雌雄莫辩的绝色容颜,她却不记得他是谁,她似乎记得月琉璃与那男子嬉笑搂抱的模样,每每忆到此处,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恨意,每日每日的,这股恨越积越多,终于无声的流淌了出来。 人人都知道她是公主的身份,却没人知道她的母亲只是一个宫女,因为皇帝的一次酒醉,意外的怀上了她。因为她是女儿身,空有公主头衔,住在无人问津的离天宫,待遇却还不如一个宫女,懂事以来连自己的父皇都没有见过,后宫斗争,却连她这样一个不得宠的公主也容不下,母亲身体孱弱,命不久矣,不得已托人将她带上了碧落。 她羡慕月琉璃,有爹疼有娘爱,有一个年轻英俊的师傅,她本想与她交上朋友,可是月琉璃心高气傲,并不待见她,不知怎么的那羡慕开始慢慢变成了恨,什么事情都爱与她一较高下,如今的仙剑大会,她自己是不能输,非但不能输,她还要得到第一。 若是月琉璃不再起身那她便是赢了,月琉璃的本事她是知道了,虽然玉沧澜将她特训了半个月,但是半个月能有什么长进,也不过如此,只是轩辕能感觉到月琉璃并未用尽全力。 但是她站起来了,很好,赢得太过简单,看不出他轩辕珠彤的本事,口中掐诀,流云飞雪御剑当空,化作两条游龙,墨离的御君剑也同时脱手,飞到了空中,与流云飞雪缠打了起来。 一时间三道彩光在空中翻滚,大家不禁都把头抬起,望向空中。 大家看的兴奋不时品评着不知最终将鹿死谁手,却只有轩辕注意到了面前的墨离,墨离微启的双唇并不是在念着操纵御君剑的咒语,而是一边边的在重复这一句话,为什么,你骗我? 墨离的手垂在身侧,没有掐诀,甚至没有看空中的流云飞雪一眼。她只是目不斜视的望着自己,一步步朝自己走去,红色的眼眸好像随时会滴下血来。 脑子很涨,人们的呼叫在墨离的耳中变成了地狱鬼魅的尖叫,震荡着心神,轩辕珠彤的脸不停地和姚静柔的脸交错叠换着。 “没有人喜欢你!”魔尊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不是的,你骗我。”墨离在心中大喊着,要驱走着可怕的念头,“你是魔,你的话都是谎话。”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骗你的是他们。” 台下是千百人热切的目光,紧跟着半空的流云飞雪与御君剑转动,而远处却又一道冷冷目光却落在台上,对于场上的打斗毫不在意,只是停留在一个人身上。 只刹那墨离就分辨出了他是谁。那桃花树下一点墨色身影,是他,一定是他,他一直都在。 绝尘峰的桃花常年不谢,那人依旧一袭玄袍,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那一身寒到彻骨的冰冷暴戾的气息已经不在,只有那股冷傲亦同以往,让人不敢轻易的靠近。 “哪里的弟子,谁准你上的绝尘峰?” “师叔,是我。” “你是谁?”他看着她,镇定自若,眼神丝毫没有闪躲,没有了温情,没有了蜜意,只有刺骨的寒澈,穿透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