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五目光一锐,盯住齐六,“跟你说过许多次了,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旁的事,不用我们操心。”
齐六目光闪烁,“可、可是……”
齐五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齐六一眼,打马追上齐封奕,犹豫了下,低声道,“主子,齐六糊涂,可到底还是忠心的。”
齐封奕淡淡扫一眼过去,目光清淡而冷。
齐五一凛,低头请罪,“我知道了。”说罢,他向后做了个手势,紧随其后的齐六僵了僵,张嘴想要求饶,可望着齐封奕挺直的背影,登时一句话也说不出,颓然垮下肩膀,策马顿住。
齐九不由回头,望向驻足冰雪中齐六孤单的背影,有几分不忍,却也知道齐六此次着实犯了大忌,既然追随主子,自当忠心,更得摆正自己身份,切记以忠心为名,去做所谓护主之事,况且还事关宋家姑娘。
主子好不容易认定一人,他们这些护卫自当护持保卫才是,怎可因为自己私愿,便刻意为难?蠢货!
齐九念头微转,眼角余光扫见天际一个小小暗影,他是负责打探消息的,对负责国公府传信的苍鹰最是熟悉,立刻勒马,一个呼哨,几乎是片刻功夫,那暗影已如箭一般直射过来,一个扑飞,已稳稳待在了齐九的手臂上。
齐九忙取了它脚上短笺,匆匆一扫,脸色骤变,慌忙打马赶向齐封奕,急声道,“主子,京中来信,九皇女重病。”
齐五面色骤变,不由看向齐封奕,“主子!”
国公府人丁单薄,齐封奕这一辈里不过两个男丁,上一辈里更少,只有世子爷与大姑娘两人,大姑娘虽是庶出,可得了陛下亲眼,一入宫便封为妃,可惜身体孱弱,不过三十就撒手人寰,只留下一个九皇女。
九皇女今年不过十二,先天孱弱又有喘疾,再加上无亲娘照顾,虽有太后怜爱养在身边,一年倒有大半时间缠绵病榻,今年一入冬就病了,齐封奕走之前还去看过她,不过半个月的功夫,病势居然又加重了!
大姑娘待齐封奕极好,而且当年京都疫症,若不是大姑娘舍命试药,齐封奕早就病死了,也正因为此,大姑娘身体愈发孱弱,不到一年就撒手西归,大姑娘虽未明言,齐封奕十分看重这个小表妹的。
即便宫里有御医照顾,国公府里又有老祖宗在,可如果这期间出了什么差池,齐封奕怕是会负疚终身!
雪不知何时又落了下来,大雪纷纷,犹如无边柳絮,几乎是顷刻间又铺染了大地一层薄白。
齐封奕勒住缰绳,俊雅面上神色凝重,望向前方距离云州不过一日之遥,可如果现在赶回京都,即便他日夜兼程,往返之间最少需要五日。
齐五等人面面相觑,心中焦急,却不敢多说一句。
半晌,齐封奕微舒了口气,慢慢的道,“齐五……”
宋南瑾陡然惊醒,只觉得冷的厉害,抬眼才发现屋子里的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刮开了,飘雪伴着风飘入窗户,窗栏上已经积了一层薄雪。
恍惚间又想起京城,又想起那年她跪在宫门前。
当年年少,少年意气,轻狂非常,总要辨个是非黑白,所以跪的义无反顾,完全感觉不到冰冷,如果不是少年撑伞而来,她怕是还要跪上许多时辰。电子书屋ianzishuu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