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秦咏一案的监斩官已经是非常苦恼的事,他虽不是秦党人,却也不愿意无端得罪秦家。
这秦咏都该斩了,还有什么状告不状告的?
就算这状告成了,又有什么用,秦家人坏事做得多了,难不成还要砍他两次脑袋!
所以,这人成心是来捣乱的吧?
“大胆!午时三刻已经到了,大胆贱民还不速速退下,有违被皇上诏令阻拦行刑者,一并处斩,你有几个脑袋敢拦着!”
林玉泽继续叩首,“草民自是不敢阻拦行刑,这是他的罪证,草民一定要当着大人和广大百姓的面揭穿!”
监斩官拍案怒道,“混账!有什么罪证也等处斩以后再说,把他给本官乱棍打出去!”
负责守卫的羽林军闻信上前,林玉泽却耿着脖子,跪在那儿一动不动。
“真是个硬骨头,把他打出去!”
监斩官身后,腰带配刀负责把守法场的杜铭弈终于拧眉发话。
“张大人,不妨听听他在说什么。”
监斩官低声道,“杜指挥使,你在说什么浑话?午时三刻已经过了,再不问斩咱咱们俩都人头不保!”
“大人不也说了,如今时辰,也不在这一时半刻,”他向马匹的方向努了努下巴,高声问道,“林玉泽,那马上是何人?”
“正是草民带来证人。”
杜铭奕向不远处望了望,看马上之人瘦瘦弱弱,锃亮的脑袋反射着光,竟然是个和尚!
他胸口突突跳了跳,就一种什么预感,让他快速走近了几步。
“你可知耽搁行刑是什么罪过?”
“草民自然知晓,草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林玉泽一头磕在地上。
监斩官忍不住打断,“无论有什么证据,现在都不是审案的时候,赶紧问斩!”
得罪秦家他已经是喝出去了,延误问斩是大罪,他岁数大了,小心脏可受不了这种折磨。
林玉泽根本不管监斩官在说什么,直接高声道,“草民今日要重提的是秦家大少夫人、秦咏正妻杜妙遇害一案!”
话音刚落,杜铭奕倏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你说我姐姐的死另有蹊跷?”
“不错,”林玉泽毅然抬首,指的是施行台的犯人高声道,“杀人犯正是秦咏!”
什么!秦咏杀了自己妻子?
震惊!
甚至整个街道都陷入了寂静。
跪在刑台上的冒牌货眼神慌张,不知自己在这个时候是申辩好还是不申辩好,本以为眼一闭就过去了,谁曾想还会发生这茬!
他清了清嗓子,怕搞砸了秦家会找他麻烦,硬着头皮开口,“胡说什么!本公子怎么会杀自己妻子,血口……”
“你住口!”杜铭奕失声怒吼道。
冒牌货嘴巴一闭,不敢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