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75章 阮氏(1 / 1)唯愿久安首页

阿九本是极其纠结与忐忑的,纵然宁漾表现得再如何大方,甚至于都到了连自家祖母与婶婶都为之讶异她的淡然的程度,但是阿九还是忐忑。因为身为女子,经历了这样的事情,饶是再如何平静,也做不到随便与旁人说起的。莫说是如今的大历,即便是曾经的那个世界里,失了贞洁的女子多是寻死觅活以证清白。

尽管大历的风气其实比自己曾经经历的那个时代要开明了许多,但是对于贞洁,却也是极其看重的。想到宁漾除了前几日的消沉过后,便彻底地回来了,表现得跟没事人儿一样,虽然叫阿九的一直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另一种紧张。因为如此表现,着实是有些不太正常的。

宁漾,到底是太过于冷静了一些。纵然她一开始也是消沉难过无法接受,但是时间着实比阿九想象的短了太多太多。是以,即便宁漾如今都表现得那一夜所有遭遇并非她一般的模样之时,阿九到底还是多留了些心眼儿。也是因为多了的这心眼儿,阿九才会在想到一些计划之时,会瞻前顾后畏手畏脚。

然而,当阿九忐忑不安地说出了自己的建议之时,宁漾也不过是短暂的黯然了一瞬,随即便是惊愕,怎么看都正常,但是阿九的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对于宁漾,终究还是了解不多,但是阿九却是自认了解女子的,女孩儿的心理同为女子,阿九心知绝不是容易跨过的坎儿。

只是宁漾侃侃而谈,还是将阿九吓住了。只是听了宁漾所说,甚至于还提及了乐遥,阿九不由得也有几分意动了。只是到底阿九不是刚到帝京的乐遥和宁漾,对于阮氏的这位长公子,多多少少这些年也是有所耳闻的。的确,自从乐遥在帝京现身过后,他便一心一意追着乐遥,但这却也并不代表他的过去便是白纸一张。

想到宁漾提到说,就记得一股子格外浓郁的木樨香,阿九当即便与陆二夫人一个对视,整个帝京城里,一身馥郁的桂花香的,有且只有一个阮様。说到了阮様,无论如何也避不开的一个话题便是阮氏。作为氏族之一的阮氏,是唯一一个整个家族全在帝京的家族。作为大历最受尊崇的氏族,谢氏嵇氏都因为不愿参与朝政之事,也是为了与宁氏皇族撇开关系,都主动远离了权力中心。为的便是避嫌,也是因为他们的确也无需再巩固权力。

毕竟凭着氏族在大历超然的地位,也无需他们再为了钱权钻营。因为足够强大,也就有了足够的底气与自信。想做些什么,便去做。谢氏开坛讲学,嵇氏神隐山林,大家大族,子嗣无一在朝,家族众人也都随心所欲,端的是整个大历最为自由幸运的存在了。然而阮氏却是格外的不同,身处帝京,又是传承了千百代的氏族,各方势力难免会找上他们。

照理说,不该随性的。毕竟作为大历第一世家的谢氏,都因为不愿与皇族扯上关系,后代甚至于连帝京都不曾踏足过。而阮氏身在帝京,自然是免不了这些。但是阮氏却也像是并不反感这些,尽管明面儿上朝中没有阮氏的人,步调也与谢氏嵇氏一致,婚嫁都是三族互通,是以各大世家也与阮氏扯不上关系。但是,背地里自有一番运作。

谢氏擅教学,桃李满天下,如今满朝的官员,少说半数都是得益于谢氏的教导。嵇氏虽然神隐,但是关于历法星象八卦玄学却也是登峰造极无人能出其右。而阮氏,阿九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在宫里是听来的无稽传言。尽管世人提及之时也不当真,但是作为与谢氏嵇氏齐名的古老家族,精谋算擅权谋,凭一人纵横天下捭阖人间,也未为不可。

是以,阮氏必须留守帝京,或者说,当今圣上之所以迁都帝京,这里面多多少少都有些阮氏的缘故。虽然比起谢氏,阮氏稍稍还有些不及,但是或许之于帝王之心来说,还是更希望能够把控阮氏罢!自然,世人尽管听了也不当真,到底阮氏在帝京从来都是不声不响低调得紧,人们也不会相信纵横捭阖天下万姓命运之人竟是出自阮氏。

阿九从前也不曾深想,尤其是阮様追求乐遥时闹得满城风雨,更是叫阿九因为一个阮様对整个阮氏的印象都差到了极点。但是,仔细想想,阮氏当真仅仅只是凭着多代传承便能换得如今这般地位吗?百姓眼中或是如此,但是分明祖父二伯父并阿九曾经听过的所有朝堂之上名声赫赫的,都对阮氏推崇至极。曾经的阿九只当他们是因了氏族的原因,但是当真如此吗?

回想祖父提及阮氏时,那眸中的景仰是发自内心深处,而非碍于情面。是以,能够叫祖父都能如此倾倒的,便只能说明从前的许多事情自己到底还是想少了。只是阮氏与广阳郡王府,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要算计宁漾这么一个小姑娘?更何况,宁漾偷偷前来帝京,连家人都不知晓,阮氏再如何手眼通天,也算不得人心。

更何况阮様对乐遥的狂热,阿九也曾是见过的。绝非作伪,绝非虚假,只是若是当真毫无关系,那么便不该留下那样明显的证据。只是阿九犹豫了片刻,见宁漾面上有无法掩饰的询问之色。纠结了片刻,阿九知晓这件事必须要说与宁漾知晓。毕竟坊间没有传言,但是因为乐遥的缘故,阿九对于阮氏的诸多消息也听了不少。

见宁漾的确有心,阿九定了定神,沉吟了片刻,挣扎了许久,还是下定决心开口说道:“阮公子的确醉心于乐遥的美貌不错,但是乐遥也只是今年年初才来帝京的。在这之前,阮公子的形象不是现在这般的。我住在流云殿的时候,曾听宫里人说阮公子是个最喜怒无常的。因他喜欢木樨香,虽不在帝京明令禁止,但只要旁人用了一样的香,而后都有诸多不幸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