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休养了几日,槐安身上的毒已彻底根除。这件事,除了箫枫泽,他还真想不出还谁,只是无奈没有证据,任谁也不会信他会去毒害一个最不得宠的皇子。
只是,既然他不会威胁到他的皇位,那他为何要揪着他不放?
现在的事情太过于混乱,剪不断理还乱,整着他一个头两个大,索性就先不想了。
难得今日闲来无事,箫槐安就决定带清菡去茶园听戏。有这么一个大好机会,清菡也不会忘了凌一心,连他也一块儿带去了。
反正他是槐安的亲信,跟着也无妨,槐安也不介意。
刚站到屋门口,箫槐安突然抢先了清菡一步,打开一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伞,撑在了清菡的头顶。
“我哪有那么娇气,根本不用打伞的。”清菡见如此反常的箫槐安,简直哭笑不得,莫不是他铁树开花,鱼木脑袋开窍了?
结果,还真是,箫槐安很是从容不迫的点了点头:“我怕你晒着。”
清菡听了心里暖暖的,算了,随他去吧。
待这个小插曲过后,正打算出门,就正好又碰见那个楚慕亭太子爷,身后还跟着阿左阿右两个人。他猜出他们这是要打算出宫,硬是要跟着一块儿去。
清菡不禁抽了抽眼角,有些无奈:“我说太子爷,别人都巴不得离我远远的,怎么你就要一直缠着我不放呢?”
谁知,楚慕亭竟然还无所谓的笑了笑,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他们有眼无珠,不识你这个宝贝,不过我可是个识货的人,这不每天都眼巴巴的黏着你呢。”
凌清菡:“……”整天就他歪理最多。
人家可是堂堂太子爷,想去哪里都可以,她又没资格去管。
但这不代表箫槐安就乐意,凡是敢觊觎他媳妇的,杀无赦!
他把楚慕亭拽到自己身边,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不满道:“你这样别有用心的接近菡儿,怕不是见色起意?”
楚慕亭:“……”他长得有那么色吗,还是说他一看就比较下流?
他咳了声,故意提高音量的回道:“好吧,我承认一开始我接近她,确实是见色起意,不过现在我接近她,全是我的真心实意。”
凌清菡悻悻的往后退了几步,她怎么从箫槐安身上嗅到了一丝危险?
箫槐安的脸色果然沉的更黑了,以一种看着“卑鄙小人”的目光盯着楚慕亭,恨不得直把他看穿了。
他楚慕亭是何许人也,一眼就看出了箫槐安的心思,不过,要说他是小人,他可绝不承认!
“虽然我不是君子,但我也不是小人。”楚慕亭趁箫槐安一不留神就又蹿到了清菡身边,冲箫槐安吐了吐舌头,“小爷只不过也想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守护一个人而已。”
罢了,还不忘朝箫槐安丢一个嘚瑟的眼神。
差点没让箫槐安身体里的小火山爆发了,要不是清菡及时站到他这边,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两大冤家,上辈子绝对是仇家!
“好了,安哥哥,我们快走吧,一会儿就要误了《梁山伯与祝英台》这出戏了。”清菡边说,边推着箫槐安往外走,她可不敢多停留一会儿,哪怕多这么一小会儿,这俩人准得打起来不可。
楚慕亭也没有再去抓着箫槐安不放,而是很安静的跟在清菡身后,离他俩有点距离的跟着。
这次听戏槐安是找的位置很靠前的上等座,正对台中央,也好让清菡好的舒服。
然,当楚慕亭走过来时,他竟将前几排的的座都包了,然后自己坐在清菡的另一边,嗑着瓜子,冲箫槐安一脸得意的挑了挑眉。
这败家子,清菡也很是无奈。幸亏每两人中间都有一张小方桌,不然箫槐安绝对会把他打出去。
而槐安,也不想理他,只要别打扰他和清菡的二人时光就行。
但是,他忘了,楚慕亭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当然是来泡妞的,怎么可能安安静静的当空气。
因此,在戏一开始时,楚慕亭就开始往清菡身边使劲凑,听着台上咿咿呀呀他根本就听不懂的声音,只能来找清菡请教了:“诶,你知道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吗?”
“当然知道。”清菡看都没看他一眼的回道。
“我觉得听评书都比看戏有意思。”楚慕亭说完,又嗑了一个瓜子。
清菡白了他一眼,这家伙的废话怎么这么多!她也懒得回他,就往箫槐安那里移了移,开始认真的看戏。
原本箫槐安就只把心思都放在清菡与楚慕亭身上,刚刚见楚慕亭一直在找清菡,差点儿没让他真动手。不过清菡现在来到了他这边,顿时喜笑颜开,暗地里朝楚慕亭射过去一个冷眼,挑衅味十足。
气的楚慕亭也是不轻,脸都绿了。
见好就收,箫槐安也不再挑衅他,侧身对另一边的凌一心说道:“你去外面买两串糖葫芦来。”
凌一心听后,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他已经长大了,有些事箫槐安还是可以让他做的。虽然他的心智永远会停留在七岁,但也是懂一些人情世故的。
不出片刻,凌一心就拿着两串糖葫芦,屁颠屁颠的跑到槐安身边,把糖葫芦交给了他。
箫槐安又把糖葫芦放到清菡手边,笑着道:“你尝尝,早起做的,最新鲜。”
一看见糖葫芦,凌清菡就会两眼放光,也就毫不客气的吃起来。还是他懂她,每次去街上,只有他和蓝世槿才会给她买糖葫芦。
而箫兮颜,比她都能吃……
听到这边这俩人的声音,楚慕亭就把注意力又从台上放到了清菡身上,顿时就不干了。这箫槐安怎么先下手为强,当他楚慕亭是吃软饭的吗!
于是乎,太子爷也不干了,立马喝来了身边的阿左,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就见他长了飞毛腿般的跑了出去。
也是不大一会儿,阿左就又跑了回来,但他怀里抱着一堆糕点,全部放在了清菡和楚慕亭之间的桌子上。
凌清菡一脸黑线的看着这些糕点,什么芙蓉糕,马蹄糕,盆儿糕,香饽饽,酥油茶,蟹黄酥,白糖细糕,云片糕,青团,龙须酥,吉祥果……简直是应有尽有,这怕不是把一个糕点铺都包了吧,而且卖主现在准在那里乐呵呵的数钱呢。
真是有钱任性!
再说,她吃的完这么多吗,拿她当猪养啊!
“殿下,这些太甜了,我不太爱吃。”清菡很是委婉的拒绝着。
闻言,楚慕亭只是皱了皱眉,又不痛不痒的来了句:“没关系,你可以包回去,想吃了就吃。”
算了,对牛弹琴。清菡扭过身,不再理会他。
这波风平,那边浪起。箫槐安见楚慕亭对清菡如此献殷勤,心里当下不是滋味。即使知道清菡不会对楚慕亭产生什么感觉,可就是不甘心。
于是乎,箫槐安也不干了,又对凌一心嘀咕了几句,就让他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又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然后,就带回了十几包茶叶,什么白毫银针、白牡丹,阳羡,颜者,天柱……
凌清菡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箫槐安,他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幼稚了?
谁知,这还没完,紧接着,楚慕亭又命人买回了一些金银首饰,玉镯,玉坠,耳坠,珠钗应有尽有,比她嫁妆准备的还全乎。
清菡简直哭笑不得,可又无可奈何,人家根本不听她劝阻。
于是在戏曲快结束时,清菡都快被一堆不知名的东西要埋没了。她敢说,自己及笄之年的时候,都不会收到这么多东西。
要不是她强烈制止多次,恐怕这场仗还要持续很久。
她有些待不下去了,就拽住槐安的衣袖,撇了撇嘴说道:“槐安,我们回去吧,不然这楚慕亭得发疯了。”
“好。”箫槐安很从容的回答,好像刚才和小孩一般幼稚的人不是他。
得到赦免后,清菡立马带着槐安逃之夭夭了,只带走了槐安送她的东西,剩下的全都扔给楚慕亭了。
楚慕亭面对小山高的女孩子家家的东西,有些欲哭无泪。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么多东西他该怎么带回去?
他太难了!
其实,不仅他难,就连箫槐安也觉得甚难,何以见得?
他媳妇被人盯上了,而且也是个极品男人,让他危机感剧增。
于是,箫槐安也就一连好几天都心不在焉,以至于和夏珏对剑时,都在出神。
夏珏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就问了句:“你这几日怎么了,为何出神次数都比小清菡多?”
如果凌清菡在的话,绝对会和夏珏拼个你死我活,什么叫比她出神次数都多,这师父胳膊肘怎么能往外拐!
还有,小清菡是什么鬼,她哪里小了!
箫槐安扔下剑,坐在了地上,一副惆怅的样子,叹了口气,闷闷的说道:“最近那个楚慕亭有事没事就来找清菡,弄得我有点坐立难安。”
哦,原来是遇到情敌了。夏珏笑了下,觉得大可不必:“你难道对自己没信心吗,小清菡心里的那人是谁,你难道一点都不清楚吗?”
“我清楚。”
“那你担心什么?”
“我不知道,就是很别扭。”
也是,虽然有人也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应该值得高兴,但对于自己,却真真是高兴不起来。尤其是像箫槐安这样,他俩之间的关系从未明确挑明过,也是让人心痒难耐。
只是,冷不丁的去和清菡挑明,别再吓着人家姑娘了。毕竟,追妻长路漫漫,得慢慢来才好。
就像夏珏追了蓝世槿这么久,但也没有把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谁也无法保证未来会是什么样呢。
“这样吧,我给你支一招。”夏珏一脸坏笑的凑到槐安身边,一看就准没好事,“我这几日夜观天象,推出今晚会有大雨,不如我们……”
夏珏越说声音越小,越往后听箫槐安笑的越和夏珏一样猥琐,一扫之前的阴霾。
嗯,招是损了点,但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密谋成功之后,二人就回醉月轩开始行动。
夏珏搬来一把天梯,箫槐安找来一把斧子,站在清菡的房间门口,相视一看,点了点头,冲进了屋里。
得趁清菡去找箫兮颜玩的时间,把正事解决了!
箫槐安掂着斧子,爬上了天梯,就开始对着房梁一阵凿,直到凿出几个小窟窿他才肯罢手。
这还不算,几个小窟窿根本就不是问题,于是他和夏珏就满屋子乱跑,边边角角都要凿出几个窟窿,才算完事。
由于每个地方的窟窿都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再说了,谁没事会一直瞪着房梁顶看啊。
似是还不满意,箫槐安又把窗户捅破几个窟窿才罢了手。
夏珏和槐安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一笑,接下来,就交给老天吧。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果然不出夏珏所料,下起了瓢泼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