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如此,可他靠的那么近,还不时的摸来摸去,偏偏又爱耍无赖,无论骂还是打,他哪套都不吃。还动不动的摆出架子,用来压制她。而她,面对他的无赖强夯,根本没有任何招架和其他方法。 夜槿羽的脸皮简直就是不可估量的城墙,还是他是一个无坚不摧的盾。 身前的人长发铺开,一朵芙蓉点缀,那眉色间溢出难以抗拒的艳色,犹如白日在大街上看到精致女装他,第一眼是惊艳,第二眼是心痛,他终于还是记起了她。 “流樱,你为什么要食言。” 抬眼,半乞求半无助的看着。 他亦放开了她的唇,碧色眸子深情而认真的看着她。 落舞樱被他看得不敢动弹,手上却暗自用力不让他有丝毫动作。 “流樱……”他抽回手,一手支着身体,一手再度温柔的捧着她的脸,幽幽叹息道:“我,再也不能离开你了。” 落舞樱心惊,她这样支离破碎的人,哪里再敢涉入红尘,哪里还有资格沾染情感,更何况,对方还是……夜槿羽。 闭上眼睛不去看他的脸,再睁开时,那双黑眸已经恢复了往日那恒古不变的冷漠。 这个女人,凭什么质疑他夜槿羽的情感,三生三世,从南疆追到北燕长安,从羽楼又追回北燕,他所做的一切,她……竟然能质疑。 榻上的女子亦缓缓坐了起来,衣衫滑落,露出美好身体,然而,看在眼里,却那样的刺目。 夜槿羽盯着落舞樱,问道:“今晚你来为了什么?”他想听一句实话,只要她说一句,为了他,他便不计较刚她说的那些伤人的话。甚至不计较,她的质疑。甚至,会再度向她证明。 对不起。”落舞樱内疚地低下头,“我不是要留你在我身边,只是想确认你的一切都是好好的。”最后那句话,像是一把匕首插进心里,反复来回地搅动着。 确认你的一切都是好好的,那他要找到她的原因又是什么呢?这些问题拥堵在落舞樱的心口里,日日夜夜永无止尽地循环着。 有时候他走在路上,看到身形相似的人,就会忍不住再三地确认,那张脸,是他吗?他多么想要再见到她,确认她的一切也都是好好的。而现在,故事像是写到了末尾,情歌也唱到了最后,之前所有的承诺都是不算数的,全部作废,除了想要知道你好好的,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夜槿羽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天空暗成一片灰色的帷幕,灯火辉煌。 落舞樱默不作声地在身后跟着,有几次想要从身后保住他,都被她忍了下来。她垂下睫毛,慢慢的将衣服穿戴好,然后垂首静立在旁边,地上还有刚刚那女子脱掉的衣服,“许真的是打扰了你的好事。” “你走吧!”他看向窗外,抬手指着门口。他此时此刻,再也不想看到这个女人,因为他怕忍不住,忍不住亲手杀了她。 落舞樱行礼,转身朝门口走去。她决绝的背影,丝毫没有滞留的步伐。 “等等!”落舞樱刚伸手推开门,背后又传来夜槿羽的声音。 一楼有女子在唱歌,声音悲切,“浮生你执着什么……” 执着什么?落舞樱摇头。 她执着的如行尸走肉的活着,就是为了复仇。 浮生是什么,过于云烟,红尘是什么,是万劫不复。 落舞樱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只听他说:“那我们可以再做朋友吗?” 她突然在门口抬起头来,还来不及抹去眼角新鲜的眼泪,颧骨在光下闪烁着泪痕的光。 一种挑衅的语气:“是吗?那你答应我的条件啊!” 眼底的期盼和最后一丝希望,瞬间瓦解,他盯着门口的女子,一丝血腥从喉头涌出。他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给出了这个答案。他坐在软榻上,长袖一挥,一条沟轰然出现在她面前,前方的桌子和屏风在巨响中变得粉碎,而精致茶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却又被那股可怕的力量掀起,碎渣画过她的脸颊。 微微刺痛传来,粘稠的血液凝珠落成线沿着耳际滑落在红色的衣衫上。落舞樱身形未动,知道他是彻底的生气了。 “先是夜残殇,后是齐月霖,然后又有是燕成贺……。”他盯着落舞樱,绝望的笑了起来,“你到底要蛊惑沾染多少人?” “早在我初入夜澜皇宫,大人便知我是什么样的人。” “滚!”这一次,一股力量几乎是将落舞樱掀了出去,而那个门轰然关上。 门关上的瞬间,夜槿羽终于支持不住,倒在软榻之上,连吐出几口鲜血,郁结攻心,竟瞬间冲破他的护体。若是这样的结果,那么他宁肯至今被关在羽楼的地宫。他甚至宁肯没有遇到过她。 无力的闭上眼睛,他苦笑,“或许做了一个噩梦,醒来……醒来天下着雪,她拿着糖葫芦在阑珊中等我。” 屋子里瞬间黑暗,落舞樱扶着栏杆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的往楼下走。 “落樱?” 外面的雪尽惊诧的看着从夜槿羽屋子里出来的落舞樱,“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有事求大人帮忙。”她看着一楼唱歌的女子,淡淡的回答。 雪尽走了过来,担忧的看着十五,发现她脸上有一条血丝,“你没事吧?” “我没事,大人……有些发热,你不如找一个大夫替他看看。” “大人本身就会医术,不过……以往大人的病情都是岚生一手操办。落樱,你真的是南宫梨笙?”今天的事情,他也去打探了,落舞樱出现在了皇帝的寿宴上。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了。”落舞樱摇头苦笑,错身从了雪尽身边走过,然后转入了楼脚,消失不见。 她是谁乱葬岗出来的落樱?重生的南宫梨笙?被弃掉的落舞樱?还是那个…… “我自己是什么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