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丧过后,邱府大少爷的婚事终于一波三折的定下来了。
是国师大人亲自给定的日子,五月初六,草长莺飞万物始新的时节。
在这之前,邱府要重新准备聘礼收拾房屋。
给新娘子缝制喜被的活被邱瑛接下了,方氏本不想让她操劳,奈何她坚持要揽,一番拉扯终于应承了她。
“我只说,有什么短缺的再跟我要就行,”方氏带邱玉珂进了大哥的院子:“我估摸着她也不会要,反而自己会偷偷买。”
“二姐嘴上虽然不说,但她心里却是想报答你和爹这些年的收留之恩。”
“报答你爹做什么?当初他和你祖母极力反对,报答我还差不多。”
邱玉珂有些哭笑不得,挽着老娘的胳膊在院子里打量。
这里比之前扩大了一倍不止,隔壁是她做糕点的院子,原本也要打通给大哥的,结果先被她占了。
“娘,你当初是怎么说服爹和祖母的?”她到现在也不相信老娘的宅斗功底能斗得过祖母,祖母瞧着不像是省油的灯。
方氏不以为然道:“何须说服,我既是这个家的主人,自然要我说了算。”
老娘威武霸气!
“等天气暖和了,叫人在这地方种几株桂花树,梁家丫头喜欢这个。”
院墙东侧本来摆着湖石假山,但因为冬日已去,不必再以此装饰,直接种植树木更美观一些。
“娘,你会答应二姐和薛浩的婚事吗?”
“答应,怎么不答应?”方氏没好气道:“你一门心思要嫁的人,我反对了吗?”
摸摸鼻头,邱玉珂略有些赧然:“我这不是被赐婚了吗……”
要是没这层赐婚在,她估摸着短时间内不会想要谈婚论嫁。
“二丫头的娘是苦命人,日后她要是想跟着女儿往南方去最好,若想继续留在这,我也会善待她。”
邱玉珂八卦道:“娘,你说她救过你的命,能跟我详细说说吗?”
方氏顿了顿,随手将窗下一碗水仙往日头底下挪了挪:“记不太清楚了,多少年前的事了。”
听着更像是不愿揭开过去的伤疤,当女儿的自然也要知趣。
赶在使臣离京之前,世子黎茗的圣女手札新鲜出炉,第一时间摆在了世通书局的各大铺面之上。
因为是世子的处女作,许多嗅觉敏锐的商人也大肆进货,一时间京都的街头巷尾都可看到兜售这本书的男女老少。
“国师大人最近有没有读世子的新书?”从朝闻殿出来,国子监祭酒廖青鹤迫不及待的询问的明净川:“大人有何见解?听闻近日京中学子对此也极力追捧。”
“什么新书?”问出来之后自觉心虚,好像家里那不省心的小娘子说过要给世子印刷书册。
“话本子?本座没兴趣。”
“说是话本子,也不是……”祭酒说完从身后司业手中拿过一本新书递了上去。
一同出来的吏部尚书瞧了一眼觉得好笑:“那世子虽有几分文采,但从未离京半步,写些个诗词歌赋也就罢了,竟还要学前朝观山客写游记?颇有些坐井观天不自量力。”
明净川翻了两页,慢慢停驻脚步,又一目十行的翻了一半,转而看向吏部尚书:“大人看过此书?”
“看过,”吏部尚书满脸堆笑:“和国师大人引经据典的著作不同,此书多是纸上谈兵。”
“那你真应该走出京都看看,身为吏部尚书,主管各地官员督察考校,却连各地山川水泽,民风习气都不了解,实在难以服众。”
吏部尚书脸色煞白一片,一时间不敢言语。
“世子虽未出京,但所阅颇多,想必他暗中早有积累,不拘年份和朝代,不拘大儒或观山客,悉数整理成册,才有这番见地。”
廖青鹤也道:“下官也是这么认为的,以前只知世子之才常用于市井,说是歪才也不为过,现在看来,却是一颗未雕的璞玉啊。”
明净川目光转向另外一侧,御道上,平安侯正仓惶的转过头去,假装和同僚说笑着离去。
“他想给世子在朝中谋个差事?”
廖青鹤拱手道:“什么都瞒不过国师大人,侯爷也知世子不是考科举的那块料,只是觉得世子年纪大了,总这么混迹市井不是办法。”
“大斉无此先例,就是王公贵族也不行。”
一句话,便断了平安侯想走后门的捷径,国子监祭酒十分识趣没有再为此请愿。
“翰林院正要编纂汇总山川地理名录,届时可能会派遣干事前往各地考察,外派辛劳,栉风沐雨,估计没几个人愿意去。”
廖青鹤双眸一亮,连忙应是,这是要有转机啊?热搜r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