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溪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湛时廉,他的脸上似乎没有多余的表情,可是余小溪看出了,湛时廉的眼圈有些泛红,大叔在……痛苦。
陆元州理解湛时廉的心情,对病房里的其他人说道:&ldqu;你们先出去吧。&rdqu;
房间里的护士和保镖这都轻手轻脚的离开,陆元州拿起桌上的文件递给湛时廉,沉重道:&ldqu;我……看了一眼,这些是湛伯伯留给你的,你……要是有什么话想说的话,就说吧。&rdqu;
说完,陆元州转身离开了房间。
一旁的余小溪轻轻捏了一下湛时廉的手,似乎在在给他力量。
她松手,柔声道:&ldqu;大叔,我在外面等你。&rdqu;
她出门,轻轻拉上房门,把空间留给了房间里的两人。
外面的阳光越来越明亮,照得房间都多了一丝暖意,却又在此刻显得格外多余和凄冷。
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湛时廉挪动脚步,走到窗前,将窗帘全部拉开,让阳光全部透进来,将整个房间照得透亮。
湛时廉在湛赋鸿旁边的沙发坐了下来,然后才打开了他留下来的文件。
第一份是一分财产清单,这些都是些不动产,主要是一些房产和地皮,还有一些贵重珠宝和现金账户,这些东西合起来并不是很多,但是湛时廉知道,这是湛赋鸿现在拥有的一切了。
第二份文件是遗嘱,以上财产全部留给湛时廉和湛南蓉,兄妹两人一人一半,遗嘱的落款,最后还有湛赋鸿歪歪斜斜签下的名字。
看到这些,湛时廉觉得自己的胸口就像堵了什么东西,有些让他喘不过气来。
最后是一封信,信上的字迹潦草而且无力,但是他认得出,那封信上只有短短几句话:时廉,南蓉,这些年,是爸爸对不起你们。我错了一辈子,不想到最后还成为你们的拖累,不想一辈子都错下去了。对不起。
&ldqu;嗒‐‐&rdqu;可能是一滴水掉在信封上,氤氲了最后那句对不起。
湛时廉的手不受控制地有些颤抖,他抹了一下鼻子,信封里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他捡起来,看了看。
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到死,到最后,他都没能叫这个男人一声父亲!
&ldqu;爸……&rdqu;
湛时廉手里的,是一张照片,一家四口的全家福。
照片微微有些泛旧,但是,他知道,照片是他小时候,那时候,没有郭雪琴,南蓉那会儿也才不到三岁,他记得那时候,父母都很忙,很少会陪着他和南蓉,但是在他生日的时候,不管他们多忙,都会回来跟他一起吃晚饭。
这张照片就是他过生日的时候拍的,那时候一家人幸福美满,也算是其乐融融,他觉得非常满足。
照片里,一家人圆圆满满,可是现在……
门外,余小溪坐在走廊外的椅子上,听见病房里有哭声,呜咽着像积聚的暴雨前,摧城折腰的大风。
她的手机响了一下,她低头,看见邱助理发来的短信。
&ldqu;郭雪琴和湛二叔被依法逮捕。&rdqu;